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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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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亚委屈地扁了扁嘴。“就是那个说要卖翡翠令牌的男人嘛。” “去见他做什么?我要老实的、完整的答案。”即使是意料中的答案,宋君澈听了仍是大大的不悦。这个蠢女人到底要他警告多少次?老是把他当死人,当他的面去指望别的男人,可恶! “去要回我的东西。”彤亚将昨天在鱼塘旁,心急地要那人拿出翡翠令牌,然后被他虚晃一招、收势不住的自己失足坠落的事都告诉他。 宋君澈怒愕不已。“你去抢他的翡翠令牌,抢到掉进鱼塘去?” “你少胡说八道,那是‘我的’翡翠令牌。”彤亚蹙起了柳眉,不悦地指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君澈危险地挑高眉,俯身与她平视,让彤亚无所遁逃。“你有很多事瞒著我?” “没有‘很多事’,只有‘一件事’。”彤亚端著温柔的神态,低声驳著。“只不过那件事很庞大而已……” “少耍嘴皮子,给我说!”宋君澈直起身,悍然下令。 “好嘛好嘛。那个人手中的翡翠令牌,是从我手中抢走的。十三年前,我第一次参加家族聚会及奶奶的寿筵时,她亲手从自己身上取下来送给我……”彤亚绞著手指,开始一五一十地?述。“……我住在那里的第三天,因为贪玩,趁著大人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了一碗鱼香拌饭出后门,到暗巷旁去喂野猫。这时,那个手上有疤的人便上前抢走了翡翠令牌,还踹了我一脚,把我踢飞到墙边去,差点不省人事……” “慢著。”宋君澈神色古怪,举手示意她停止?述。 十三年前、暗巷、大人与小孩拉拉扯扯、踹人,这些环节 听起来实在很耳熟,仿佛他亲眼看过。宋君澈心里起了一个荒谬的猜测,那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就只有你跟那个男人在暗巷里而已?”他屏息问道,有预感今天将会抓到当年那个可恶耍人的小女孩。 “‘那个时候’?”彤亚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她优雅地侧著头,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应该还有那只落跑的猫吧。” “就这样?”宋君澈不敢置信地再确定一遍。“没有其他‘人’?” “其他的‘人’是后来才来的。”彤亚回忆著,不知她的话已经把宋君澈的怒气叠得比天还高。“后来来了一个骑重型机车的大哥哥。” 彤亚说到“大哥哥”的时候,那软软的嗓音与撒娇的语气,让宋君澈想起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声音,除了成熟一点之外,两者几乎毫无分别。 他的眉峰愤怒地轻跃著,低声吼:“他做了什么蠢事?” “他才没有做‘蠢事’。”彤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崇拜地说道:“他下机车、叫醒我,还好心地去帮我追那个坏人、向他追讨我的宝贝──虽然他说话的口气实在很凶恶。” “你那时是不是都叫自己‘彤儿’?”这是他少数记得的事之一。 “你怎么会知道?”彤亚讶然佩服的神情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测。“我十二岁以前,每个人都叫我彤儿,连我自己也是如此自称。” 宋君澈远远地离开她,到梳妆台前,狠狠地捶了桌面一记。 “你干什么?”彤亚被他粗暴的举动吓了一跳。 宋君澈没有说话,思绪快速地转动著。怪不得之前他在彤亚的房间里,看了她十三年前的照片会觉得异常眼熟。原来害他吃足了苦头的小女孩根本就是她;而彤亚居然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绝对没有见过当时的小彤亚! 难道她早已认出了他就是那晚的少年,只是一直隐而未提?滔天怒气在宋君澈胸臆间澎湃不己。 “江彤亚,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要不是宋君澈的表情如此鸷猛吓人,彤亚可能会对他的问题笑出声来。 “对呀。”她老老实实的回答,眼中有著黠灵笑意。“你不就是宋君澈吗?” “少给我装傻!我说的是那个骑机车、闯进暗巷里、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少年。”宋君澈举起拳头,用力咆哮著。“他就是我!” 彤亚眼中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喜莫名与不敢置信。 “是你?真的是你?天哪,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她激动地惊叹不已,语无伦次。“难怪我第一次在健身俱乐部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见过你,却又想不起曾在哪儿见过,印象好模糊。” 宋君澈冷眼看著她愉快而优雅地喋喋不休的模样,姑且相信她在这件事情上头并没有欺骗他。 “对了,后来你还是没有把我的宝贝抢回来,对吧?”所以翡翠令牌还在那个可恶的男人手中,他才有办法拿著近照出来招摇撞骗。 “老早就抢回来了,它就摆在我书房的桌上,你也见过的,忘记了吗?”宋君澈愤怒地狠笑。 彤亚一呆。“在书房的桌上?有吗?”她怀疑地说著。宋君澈的反应好像与喜相逢大相径庭,他瞪著她看的表情……好像很恨她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说很丑的那颗弹珠,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弹珠?”彤亚知道他指的是她上回把玩、被他称作是教训的小玩意儿。她一顿。“谁要你去抢回那种东西?我丢的是翡翠令牌,你捡弹珠回来做什么?” “明明是那个人丢在一边,教我还给你的……”宋君澈大声咆哮,快步踱回她面前,用力瞪住她。 这时,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会,擦撞出激烈的火花。 “他教你把弹珠还给我?”彤亚瞪大美眸,失神地喃喃。 “你丢的是翡翠令牌,不是弹珠?”宋君澈沉吟著,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突然间,豁然开朗的骇烈感觉贯穿了两人,宋君澈与彤亚惊愕地四目相瞪。 宋君澈首先破口大骂。“妈的,是那个人从中搞鬼!” “当时我还不太清楚翡翠令牌是什么,只知道它很珍贵,所以就叫它‘宝贝’。”彤亚轻声地呢喃著,充满懊恼。“他利用我没把失物说清楚的盲点,摆了我们一道。” “该死!你确定他就是上宋氏来兜售翡翠令牌的那个人?”其实不用彤亚点头,宋君澈也能确认无误;他那天第一眼见到那个猥琐的男人就觉得不快、愤怒,原来他就是当年划了他一刀,让他性命垂危的混帐东西。 “我认得他手背的伤痕,就是他没错。”彤亚笃定。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帮你逮住他?”宋君澈痛恨失去报仇良机。“该死的,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那是我的权利。”彤亚冷静而温柔地提醒他。“他抢了我的翡翠令牌,还踹了我一脚,我要亲自向他讨回公道。” “他当年也划了我一刀,刀口不洁,让我又失血又感染,差点到阎王府报到。”宋君澈咆哮著。“我也有资格向他讨回公道!”很好,就同仇敌忾的心情来看,他们显然已经达成共识:私人仇怨、私人解决,绝不假他人之手! 彤亚惊骇莫名,想起了他从左胸延伸到右腹的细长刀疤。 “是胸前那一道?” “没错!”宋君澈愤慨地暴吼。 那他的刀疤就是她间接造成的了!彤亚心口一紧,又心疼又痛苦;虽然那个可怕的事件是他们交集的开端,但是宋君澈? 她而受创,让她十分不舍。 然而,她也想起之前追问他为何会有刀疤、为何桌上会有弹珠,他的怒气都表示与女性有关,而且还咬牙切齿地表现出恨透那个女子的模样……彤亚组合起所有零碎的片段,赫然发现自己就是令他讨厌女人的元凶! “你会那么恨女人,其实都是因为我,对不对?”她向宋君澈求证。 宋君澈五味杂陈地看著她,干脆明白地说道:“对。因为我以为你所谓的‘宝贝’就是一颗弹珠,而我又为了捡回它而受伤,实在是对你不分轻重的蠢脑袋非常生气,所以从那之后,我看不起所有女人的智商,也讨厌女人。”他坦诚不讳。 “可是,我并没有不分轻重,事实上是那个抢走翡翠令牌的男人刻意误导你的。”彤亚站起身,楚腰挺立著,振振有辞地?白己洗刷冤屈。“这可以证明你这么多年来都误解女人了,我们不笨也不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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