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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从小就玩在一块儿,亲如兄弟,所以在私底下他对单辰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而单辰也并不在意。

  “什么犯懒?我只是出来喘口气罢了。”单辰轻笑道,的确不介意舒盛的口无遮拦,这表示舒盛此刻并未将他当成太子,而是挚友。

  “对我来说,这就叫犯懒。”舒盛来到他面前,纳闷的瞧着他手中的那串花。“你何时对花有兴趣了?”

  “刚刚才生出的兴趣。”单辰将花好好地护在掌心内,嘴边的笑意又深了几许,隐含着只有自己明白的心思。

  就在刚刚,他的心尖上开了一朵花,那花儿娇嫩羞涩,还需要好好呵护,将来才能展现最灿烂美丽的姿色。

  而他,会成为护花人,只护自己心上的这朵娇花,让这娇花只为他一人绽放,只为他一人而娇艳……

  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是谁?谁在轻吟着那首诗,那首摧人心肝的〈长相思〉?

  一片空寂的黑暗中,他思绪缥缈、昏昏沉沉,只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他的耳里,激起他微弱的反应。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吟诗之人语调中带有浓浓的惆怅,像是有无限心酸无法道尽,只能反复吟着这首诗,这首令人心痛的诗。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他一睁开眼,四肢百骸的知觉也跟着迅速恢复,他意识到,自己躺在一处幽暗的地道里。

  地道的两旁壁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夜光石,正散发着淡淡的黄白幽光,使他得以看见四周的景物。

  而此刻的他居然枕在一个女人的大腿上,女人见他终于恢复意识,原本的愁绪一散,即刻漾起笑容。“你醒啦!”

  “呃?”单征樊一惊,马上从她的腿上起身,戒心十足,但他才一有动作,全身上下便传来疼痛感,看来是从殿阁上落下来时受了不少伤。

  他捂着闷痛的胸口,看着女子仍跪坐在他的左手边,一动也不动,右边的地道则已被坍下的殿阁梁木给堵死,漆黑一片。

  他到底昏了多久?发生这场意外,其它护卫们应该正在上头急着想救他吧,但要从这里出去已经不太可能了,他必须另寻其它出口才行。

  他转而瞧向女子,她看起来只有十八岁上下,脸蛋精致柔美,像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

  但如果真是大家闺秀,又怎会出现在王宫废墟内?而看她身穿白衣,难道之前引诱他追来的人就是她?

  单征樊警戒的瞪着她问:“是你将我引到这儿来的?你有何目的?”

  “我只是想单独与你会面,不想有其它人碍事。”女子见他防备的神色,原本的欣喜已无踪影,只剩无奈苦笑。“殿阁倒塌是意外,我绝不愿见你受到任何伤害。”

  她一见到他,马上便认出了他就是她等待之人,眼看他的长相和当年的单辰竟有八分神似,让她感到既开心,却也有着无限感伤。

  只因为,她再也无法从他脸上见到当年温煦如阳的笑意,现在的他冷漠、防心重,早已非当年的他。

  女子神色恳切,不像是在说谎,况且若非有她出手相助,此刻他大概已被压在梁木之下,想活也活不成了。但她的出现太过奇怪,单征樊还是无法轻易相信她。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见我?”

  她的样貌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但不知为何,他又感到似曾相识。

  是错觉吗?他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她,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女人。

  “我在……等你归来。”女子继续无奈苦笑,明知他不会相信,她还是说了。

  然而单征樊误会了她的话。

  “等我来?你到底是谁派来埋伏在王宫内的,竟然知道我会出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女子本想辩解,但她有难言之隐,之后还是沮丧一叹。“唉,罢了,无论你信不信,我只能告诉你,我并非谁派来的,我……只为了你而出现。”

  “你不肯说实话,那咱们也不必再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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