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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尔琴紧张得不断吞咽口水,从离开柳之凡的家开始,她就仿佛惊弓之鸟般缩在座位上。她想哭,虽然知道白己对苏邵深而言无异是个麻烦,但是她不认为自己就得平白遭受他这样的对待,无奈她不知如何向他抗议,因为他面对之凡以外的女人都是一副极冷淡、极无情的表情。

  “到了。”

  他飙车的技术不错,十分钟内就把她送回位在大顺路的家,不过她忍不住怀疑他只是想快点摆脱她。

  “谢谢你抽空送我回来。”尔琴有些结巴的道了谢,然后急忙开门下车,苏邵深几乎是立刻扬长而去,她没有回头目送他,因为她正忙着往口袋里掏钥匙。几经摸索之后,她僵立在门口。钥匙不见了!

  她嘴里吐出一串惊人的咒骂,接着才开始回想自己究竟是昨晚忘了把钥匙带出门,还是掉在俱乐部里,甚至是留在柳之凡家忘了带走?五分钟后,她烦躁的放弃思考,因为她根本记不得,酒精使她昨晚的记忆空白了一大半。

  她现在得向对她没啥好感的房东太太求救了,这已是这一个月来的第三次,而且她积欠了两个月的房租没缴,天晓得房东太太还愿不愿意替她开门,或干脆藉机请她尽快搬出公寓。

  “卓小姐,还是请你另外我地方住吧!”老天爷对尔琴并不宽厚。房东太太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尔琴闭上眼一分钟藉以吸收这项讯息。宿醉刚醒,脑袋就被人轰了个手榴弹,她怀疑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现实。

  她缓缓转身面对房东太太严峻的脸孔。刚才尔琴去请她帮忙开门时,她二话不说,拿了钥匙就一起来到尔琴的住处,尔琴甚至为她难得的不啰唆而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只是她为此刻残忍的宣布所埋下的伏笔。

  尔琴深呼吸一口,试图找出任何理由使房东太太相信她不会再有类似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她尚未发出任何一个声音,房东太太便强硬地截断尔琴想争辩的努力。

  “卓小姐,我不是针对你三番两次忘了带钥匙的事情!我是再也受不了闻你身上的酒味了。”房东太太眉头紧皱。

  尔琴愣了一下,她以为酒味已在柳之凡家的浴室里清理干净了。她强忍住举起手臂在鼻前狂闻的举动。

  “你房里到处是空啤酒罐,每天晚上都出去喝酒!半夜回来时还会制造嗓音,甚至在楼梯上吐得一塌胡涂,我其他的房客都在抗议了,而且你还欠我两个月的房租。”房东太太冷漠的声音道出种种尔琴无法反驳的罪行;辩解无用,她已直接被判了死刑,连考虑缓刑都显得多余?

  “给我一天时间,我收拾好就马上搬走。”尔琴察觉到房东太太明显的愣住,也许她一开始是设想尔琴会有什么难缠的举动吧!瞧她现在一副不敢相信那么容易就达到目的的表情,尔琴深信她绝对是准备好要打一场硬仗了,她不禁有一股冲动要向房东太太道歉,好让她的准备毫无用武之地。

  房东太太得到她要的结论,转身欲离开,但旋即又转回身,惋惜的望着尔琴。

  “卓小姐,你曾经是我非常喜欢的房客,要是你不这样酗酒,我很乐意让你在我这继续住下去。”

  尔琴面对空洞的门口,心里苦笑了一阵。曾经。一个过去式名词,此刻已成虚幻了。她有过很多“曾经”,曾经满怀梦想到大城市来打拚;曾经有最乐观的前景;曾经信誓旦旦的向家人保证她会载誉归乡……她怎么不曾想过会有这么坠落的一天!

  无处可去的结局是什么?回老家找个男人嫁了?还是暂时到朋友那避难?朋友?她怀疑还有多少人肯承认是她的朋友。无论她的结论如何,她脑中浮现的是酒精温暖的安慰,也许她可以先去喝几杯麻醉自己,等醒了再研究未来的去向,起码她还没丢掉工作。不过她却没想到一旦喝了酒,自己就不会想再清醒……

  袁隼棠瘫倒在新饭店的大床上,一手遮眼,一手松开领带,当房门被有力的拳头敲得砰砰作响时,他还以为是他脑中的血脉跳动得太快,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他依然敏捷的自床上跳下,来到房门前应声。

  “谁啊?”

  “柳以樊。”简洁的回答来自新饭店的设计者,未来也可能成为苏邵深大舅子的男人。

  隼棠毫不犹豫的开了门,柳以樊以和他相同的疲累相出现,嘴角还浮着一丝苦笑,显然他和隼棠对今天的剪彩仪式有相同的感受。

  “介不介意陪我喝几杯?”以樊举起手中的一袋啤酒。

  “当然介意,”隼棠一手扶门,一手支臀。“要是你酒后乱性怎么办?我才不要被男人负责。”

  “少臭美,你求我我还不要哩!”以樊推开他迳自入屋,隼棠笑着在他身后关上了房门。

  “我还以为你也很累了,怎么突然想找我喝酒?”他们在沙发上坐下,隼棠立刻开了罐啤酒,畅饮了一大口。

  “和女人吵架。”以樊爽快的回答。

  隼棠挑高一道眉,打量着以樊喝酒时的平淡表情。

  “哪一个?”隼棠的问题惹得一双白眼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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