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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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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换你带他们去玩,我敢保证十分钟不到,你就瘫在地上哀号著想回家睡觉。」圣宣不满的瞥他一眼。 「圣宣,庚奎找到他姊姊了。」徐孟辉笑道。 「真的?」圣宣也为庚奎高兴,他眼中闪著既兴奋又好奇的光芒,「什么时候?她有没有很惊讶?」 「其实是先找到她妈妈,我还没见到姊姊。」庚奎解释道。 徐家上下都热切希望能找到他唯一的亲人。他们是热闹且善良的人家,庚奎十二岁时符合了台湾世界展望会资助儿童计画的条件,父亲去世,母亲重病,家中完全无经济来源,世界展望会的社工们试著找他的亲人却一无所获,因此他们为庚奎找到了资助者,那就是徐家。 当初徐家以徐孟辉的名义加入计画,而真正的资助者是圣宣。对家境富裕的圣宣而言,每个月资助一点钱微不足道,但对庚奎母子来说却宛如重获新生。圣宣资助庚奎直到他上大学,他开始半工半读后,拜访过徐家几次,一直和他保持书信往来的徐孟辉不久便收他为乾儿子,同时慷慨的负担他母亲的部分医药费。 对庚奎而言,徐家的恩情,他一辈子也报答不完,而他更感谢世界展望会为他找到徐家,如此温馨的家庭令庚奎羡慕,虽然他们将庚奎当成自家人,但他始终希望自己能真正成为他们的一分子。 「你姊婶今年几岁了?」又璋漫不经心的问道。 「三十岁。」 「三十?!哇!搞不好你在认姊姊的同时,顺便连外甥儿女们一起认了。」圣宣-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对庚奎开玩笑。 「谁说女人到了三十岁就一定会有小孩了?」景鸯瞪了圣宣一眼。 「我是说搞不好嘛!」圣宣无辜的说。 「她先生五年前车祸去世了,她没有小孩。」庚奎的解释让客厅里原本热络的气氛沉寂下来。 「她没再婚吗?才三十岁!」徐孟辉惋惜的问道。 「她好像没那个意思。她开了一间发廊,听说生意很好。」庚奎为那素未谋面的姊姊有此成绩感到骄傲。 「我突然等不及想见她了。」景鸯若有所指的摸摸头发。 「我敢打赌,你还会带著范璇和剀毓去找她设计新发型。」又璋看穿妻子的想法,无奈的摇摇头,「女人年纪越大,就越想找到新玩意来美化自己的外表。」 「别以为你们几个男人在讨论西装款式时我都没听到。」景鸯不悦地轻捶丈夫的大腿,眼睛则瞪向圣宣,把他囊括在内。「我很确定听到你们在比谁的腿长、谁的身材最好。」她的话让又璋和圣宣红了脸,徐孟辉则哈哈大笑。 「我们可没不要脸的承认自己是最棒的。」圣宣辩驳道,「炜宸脸皮最厚了,他从以前就认为自己无人能及,筒直是自恋抂。」 「喔!」话题突然因景鸯的一声惊叫而中断,在场的男人们都被她吓了一跳,尤其是又璋,他的脸色迅速刚白,原本在她背上按摩的手指亦变得僵硬。 「怎么了?你不会是要生了吧?」又璋心急的问道。 「不是啦!」景鸯吐出一大口气。「你女儿刚才用力的踢我一下,她还真是个健康 宝宝。」她宠溺的轻抚圆滚滚的肚皮,这个女儿是她极力争取才保留下来的,又璋不要她再经历生产的痛苦和危险,加上景鸯每怀孕一次就写遗嘱的举动更吓坏了他,但她坚持这么做,让他知道女人在生下一个孩子前得冒多大的危险。 又璋的确因此知道生产对女人是项威胁,他相信好友简瑞琛也知道了。听说范璇在怀那两个小孩时也效法景鸯写遗嘱的举动,瑞琛还为此哀求又璋劝劝景鸯别净搞些会令人心脏衰竭的事,她的行为常成为身边好友们的榜样,现在连夏炜宸的老婆蔺剀毓都在考虑怀孕时要写遗嘱了。 连炜宸上个月也来求又璋劝他那爱兴风作浪的老婆别再发明新花招,但天知道他试过多少次,他可不想因孩子而失去景鸯,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找到她、娶她回家并不是为了要传宗接代,而是要和她共享未来。 可是景鸯的脑袋比石头还硬,她还是决定写下遗嘱,幸好她答应不生第四个,不过又璋不敢掉以轻心,她是颗超级不定时炸弹,调皮的天性连最恶劣的小鬼头都望尘莫及。 「又璋只要遇上你的事就很容易反应过度。」圣宣斜睨堂哥一眼。 「等你以后有个怀孕的老婆,我敢说你反应会比我还严重,」又璋咬牙切齿的瞪他。 庚奎有趣的打量圣宣,他一脸「还不到时候」的表情令人玩味,他似乎不认为自己会在近期内踏进礼堂,事实上,他曾经坦言要过了三十五岁才会认真考虑结婚的事。圣宣是徐家唯一还单身的人,他的挚友炜宸曾是大家认定会最晚结婚的花心王老五,然而他在四个月前结婚了,他的妻子蔺剀毓是他姑丈和前妻生的女儿,而炜宸在娶她之前也结过一次婚,他的前妻是又璋好友瑞琛的妹妹,但她在怀孕时车祸身亡了。 景鸯的弟弟邦咏也还单身,他和炜宸同年,只比圣宣小一岁,虽然大伙也替他心急,但圣宣才是那个会让人急白了头发的人,因为他总带著玩心看待身边一群想拉他进礼堂的女人们。 「已经九点,我要回去了。」庚奎边看表边起身。 「这么早回去干嘛?女朋友在等你?」圣宣笑著揶揄他。 「没有啦!」庚奎红著脸否认,他目前没有交往的对象,因为他不想在军中尝到兵变的滋味。他脸红是因为不习惯被捉弄,但这在徐家似乎是项传统,这些人揶揄别人的本事一流。 「骑车小心点。」徐孟辉在庚奎走出大门前叮嘱道。 筑薰不再抗拒事实了,更正确的说法是,她无力抗拒。 今天是她和庚奎见面的日子。 然而她心里拒绝叫他弟弟,不管黄苓娟和周安雄费了多少时间说服她,也不管内心多少次疾呼著要她面对事实,她就是不认为自己可以接受他叫她姊姊。 他们选在离发廊仅一街之隔的餐厅会面,黄苓娟和周安雄都向公司请半天假,黄苓娟陪著筑薰先在餐厅等候,而周安雄则到与庚奎相约的地点接他。 筑薰紧张的坐在黄苓娟身边,任母亲紧握住她冰冷的手,低语著安抚的话,她的视线呆滞的落在眼前的餐具上,试图以漠然的态度掩饰心中的紧绷,但她没能骗过黄苓娟,因为她发冷的双手道出了一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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