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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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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亚跌跌掩撞的下了床,看她好像想走近他,仁维蹙着眉,整个人进入警戒状态。 她朝他伸出手,仿佛想得到他的慰藉,但仁维只是站着,努力不在脸上露出任何表情。在距他只有一步时,薇亚满心怀疑的停住,专注的看着他的脸,想读出他的心思。 “你怎么了?”她不安的问道。 “没有。”他回答得太快,更令薇亚怀疑。 “仁维……” “叫我堂哥,”他无情的说,心里宛如刀割。“我们是堂兄妹。” “什么?”薇亚皱起了眉,不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以前他从来没这么要求过,为什么现在…… “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纯粹是堂兄妹关系。”虽然差点在她的注视下崩溃,他依然冷硬的说道。 “为什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在你心中只有这一点分量?”薇亚大感不解,仁维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冰冷? “没有为什么。”仁维说完便转身离开,他不能再留在那里,要不然他苦心建立起来的防备又要被她瓦解。 “爸爸走了,连你都要离开我……”薇亚喃喃自语着,突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板上。 崔丝和左腾恒神色惨白的带着雷孝勤的遗体回到台湾,雷家上下一片哀戚,薇亚整天守在父亲的灵前,谁也劝不走。她不理会围在雷家外面的记者们,崔丝在她身边来回走着,她也视若无睹。 在治丧期间,唯一能自由进出雷家的,就是左腾恒和左仁维他们了。左腾恒给崔丝依靠的力量,而仁维每次来时,就静静坐在一旁,陪薇亚守灵。 “仁维,去扶她起来吧!她跪了二个小时了。”崔丝担心的说。 “不用了,等她觉得够了,她会自动起来。”仁维冷声说道。崔丝一脸讶异,看样子仁维似乎比她更了解女儿。 “可是……” “不会有事的,我坐在这里陪她,她一发生什么事,我会立刻告诉你。”仁维的神情还是一贯的冷酷。 “那……拜托你了。”崔丝一边担心的回头望,一边走上楼。 仁维吐出一大口气,他伪装得辛苦,可是他绝不能软化,他必须彻底跟薇亚划清界限,要不然会有不可收拾的后果。 他努力不去看薇亚的背影,但心中仍然泛起阵阵心疼。他们的境遇完全不同,他没办法体会到丧失至亲的那种心痛。多年前,母亲的去世没有带给他太大的悲伤,而早在幼小不懂事情,他父亲对他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他们兄弟俩一路走下来都是孤孤单单的,较在乎的人也只有他们的叔叔左腾恒。 在薇亚二十三年的生命中,她拥有的比他还多。 仁维不否认他有一些嫉妒,可是自从遇到她后,她毫不吝啬的给他关爱、信任。但是……也许是老天眼红吧!就在他确定彼此的感情时,却硬生生的飞来一个打击,想要拆散他们,也许这辈子,他注定要这么孤单下去。 想着想着,仁维开始在沙发上打起盹来。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有人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他心想也许是崔丝又下楼来了,因为他看到崔丝的脸。但是她的表情很奇怪,眼神温柔得不像一个做婶婶该有的关怀,反而像情人那般甜蜜。她的眼睛像极了他朝思慕想的薇亚,他心甘情愿溺毙那绿色的深潭中…… 雷薇亚坐在沙发上,凝望着左仁维的睡容。她一直知道仁维跟她在一起,守着她父亲的灵柩,等她脚跪酸了爬起来,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轻轻的为他盖上毯子,不愿意吵醒他,因为只要他醒了,那令她心碎的冰冷又会回到他脸上。 为什么仁维突然对她这么疏远?问他原因,他始终不愿意说明。每当她想像以前一漾对他撒娇,他就像怕沾到细菌一样,躲得远远的。她做错了什么?她也记得仁维曾要她当他真正的女朋友,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心意? 现在,唯一不会伤害到她的,只剩下胡芝妮和左良维了。 两行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她俯身轻轻在仁维冷冰冰的唇上印下一吻。她最爱看的酒涡不见了,她好想念,也好渴望。忍不住的,她靠在仁维的肩上默默哭泣…… 雷孝勤下葬后的第二天,律师宣布了他的遗嘱。他留给崔丝一笔不少的财产,留给宝贝女儿雷利企业四分之三的股分,另外四分之一则送给左仁维。所有人对于他的遗嘱内容都感到纳闷,他为什么要对左仁维这么慷慨?除此之外,他遗留给薇亚一封信。薇亚拿到信后,闷在房里整整一天,她仔细看着父遗留下的一笔一画,除了了解二十多年前,崔丝和左腾恒之间的事,也格外想念雷孝勤生前对她的慈爱与宠溺。 薇亚在房里哭了很久,而最令她伤心的是左仁维自父亲死后,对她冷若冰霜的态度。他突然的疏远让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冷漠的外表似乎表明了她的伤心跟他毫不在乎。 这段期间,崔丝天天在雷家和薇亚四目相对,但薇亚总是故意冷落她。看完了雷孝勤的信,薇亚觉得很愧疚,母亲和挚爱分开了二十五年,如今能再相守,实属不易,而她非但不愿了解,反而憎恨妈妈,薇亚顿时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女儿。 想起她本来可以有一个哥哥或姊姊,薇亚更为母亲感到心疼。也许她该放低姿熊,和妈妈握手言和,毕竟她们母女间的感情曾经那么深厚,现在她没有了爸爸,她不想连妈妈也失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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