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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那你妈妈不就更紧张?”鲸鱼想起有过几面之缘的冯母。印象中她是个挺重视家庭伦理的传统女人。

  “当然,抱了三个外孙后才准备要抱内孙,她现在对我大嫂呵护得不得了。”

  一提起母亲,子平忍不住想翻白眼。当初全家只有她反对子颐和君涵的婚事,媳妇进门后,婆媳俩难免会有些争执,但多半都能平和解决,大概她渐渐了解君涵的为人且开始喜欢她吧!但她最不谅解的是君涵迟迟没有怀孕。

  其实晚点生孩子是子颐夫妻俩的共识,因为他们都忙着经营已逝的父亲留下的事业,也想多过些两人生活,因此才会耽搁了生儿育女的事,无奈冯母就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决定。

  另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是子平尚不打算结婚。对此,子平总辩说还没找到好对象,而且哥哥妹妹都已成家,她不愁没孙子抱,但她认为他应该尽早成家,这样她才能放心地离开他们,前去阴间陪伴寂寞的父亲。

  但冯家上下没有人相信她会早早离开人世,她健康得足以活到抱曾孙。

  若子平的祖母尚在人世,也许冯母就不会这么不可理喻,她最怕思想开明又深具威严的婆婆,但祖母已在一年前去世,现在除了反抗,全家再没有人制得住母亲的跋扈。

  唉!子平没有一天不想念祖母。

  聂舷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入睡前。

  聂嫣当晚抱着枕头来到姐姐房间破妹俩窝在床上聊了许多近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趣事,聂舷这才深刻体会到她们过的生活有多么截然不同。

  不仅工作性质不同,连休闲活动都大异其趣,聂舷的时间全奉献给幼教事业,聂嫣则公私分明,能享乐时绝不工作。

  聂嫣总是勇于改变,高中时穿耳洞、染头发,明知违反校规却仍大摇大摆地在校园里晃,成为师长眼中的问题学生。刺青刚流行时,她便迫不及待地在脚踝处刺上一只蝴蝶,和脚上的金质脚链搭配起来是那么的性感时髦。

  相较之下,聂舷就显得中规中矩,一头及肩的黑发,除了口红,她不为其他五官上色,有时她甚至只涂护唇膏;没穿耳洞、不涂指甲油,全身上下除了项链和手表,不佩戴任何首饰。

  她端详聂嫣脚裸上的刺青好一会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也去刺青的冲动,见识过妹妹多彩多姿的生活后,她猛然发觉自己的生活单调又乏味,虽然稳定是她追求的目标,但偶尔放纵一下,调剂疲惫的身心有何不可?

  她把想法告诉聂嫣,后者脸上立刻浮现兴味盎然的笑容。

  “早知如此,我几年前就该带你去PUB了。你想刺在哪个地方?”

  “嗯……不很明显的部位,我不希望给孩子们带来不良的影响。”聂舷红着脸说,她压根没考虑到刺青的位置。

  “刺青又不犯法,哪来什么不良影响?”聂嫣不以为然遗。

  “不是每个家长和老师都会这么想。”

  “那你就不能刺在手脚和脖子上,干脆刺在胸口或腰际如何?只有情人看得到的地方,臀部也不错。”聂嫣赋兮兮地提议。

  “别闹了!我可没打算让别人看我的裸体。”聂舷轻斥道。

  “话别说太早。”聂嫣不客气地嗤道,“你是个心智成熟的女人,总有一天会有个男人让你愿意为他宽衣解带,任他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等着瞧吧!”

  提到痕迹,聂舷便想起罗太太锁骨上的红色印记。

  “你是说‘种草莓’?”

  “原来你知道‘种革莓’这回事。”聂嫣扬起一眉,打趣道。

  “我今天在干妈身上看到一个。”聂舷忍不住怀疑她全身上下不只有那一个。

  “那她目前肯定是幸福甜蜜罗!”

  聂舷回想着干妈满面通红地辩解时的模样,“应该是吧。我只是讶异她等这么久才找到第二春,她一直都很有魅力。”

  “哼!我才讶异你等这么久却还不肯初恋哩!”聂嫣又嗤道。

  闻言,聂舷满心后悔挑起这个话题。

  一天之内听到两个人为了同一件事对她训话可受不了,于是她赶紧将话题扯离自己身上。

  “你被种过草莓吗?”

  “当然有啦!”聂嫣回答得相当大方。

  “那是什么感觉?”

  “呃……什么感觉?”这问题似乎者倒聂嫣了,她沉吟了好半晌才开口:“大概是想证明自己被对方爱过吧!”

  这下换聂舷沉默了,因为她想起自己不曾被人那样爱过,当然,也因为她从未积极把握被爱的机会。

  “姐,说真的,恋爱的感觉很好。”也许是看出她的心事,聂嫣突然语重心长的说:“人都是怕寂寞的,现在你有工作来填补空虚,但等你老得无法工作时呢?难道你想枯坐着数大限来临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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