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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难道你去海滩游泳还穿貂皮大衣不成?”她毫不在乎,抱着膀子,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你偷看男人要长针眼。”我碰上她是秀才遇到兵,只好下床用壁橱遮住身体,赶紧穿衣服。

  “笑死人!”她不屑地说:“在我们学校,大家用同一个更衣室也没听说谁会害眼睛。”

  穿好衣服我匆匆下楼。

  “急什么?有鬼追你不成?”她嘀嘀咕咕。

  沈嫂还真当她是客,捧出了柠檬汁、小点心等等,排了一桌子。

  “桂小姐很忙,马上要走。”我告诉沈嫂无须多礼。

  “谁说的?”碧随诧然:“我很有空,怎会马上要走?”

  她要待在这里我也没办法,只好往外走,门一开,鹦鹉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活见它的大头鬼。

  “你去哪里?”碧随见我推了脚踏车就走,追了上来,一屁股就挤进横杠上,大夏天,也不嫌热。

  “你这样胡来,邻居看了像什么?”

  “人家会羡慕你。”她仰起头,令人目眩的面孔只差没贴上来。

  “拐诱未成年少女要犯国法的。”我面无表情地刹住车,她得寸进尺、节节进逼,真要逼得我走投无路才甘心。

  “我们何必老为这些不相干的小事吵来吵去?”她不以为然地搂住我的腰:“我有个建议——”

  我之所以会听从她的建议是她搂得太紧,我又不敢闪开,唯恐一松手她会自车架上摔下来。

  我们达成协议,到镇上的小戏院去看重映的老片“红萝卜”。所乘坐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

  “我要坐在横杠上。”她永远是反对的,但我坚持,如果她不另骑一辆,我们可以改搭公路车。

  她骑起单车来比她开那辆意大利敞蓬车更嚣张,尤其是露在迷你裙外的玉腿更是了无遮掩,看得我心悸不已。

  “去换条长裤,这么短的裙子像什么话?”我皱眉,她这副德性到民风保守的小镇上去,挨石头子的一定是我。

  “这怎么算短?”她把她那个俏鼻子皱成一团:“比游泳衣长多了。”

  这些无谓的争辩输家当然是我。

  到了戏院,影片已经开始了,四周漆黑一片,碧随紧抓住我,十分夸张地说:“好黑啊!怕死了!”

  我只有立刻找好位子领她坐下,看了没一分钟,她开始叹气:“好渴哟!赶了那么远的路连杯水都没得喝!”

  我奔出去替她买汽水。

  才喝了一口,她又说:“咦!你听,有人在吃东西,好香哟!”

  我出去第二次,买戏院门口刚烤好的苞谷,回座时,引起一连串不满意的嘘声,她再要开口,我教她闭嘴。

  碧随吃完苞谷,该乖乖看电影了吧,她大小姐还有花样,等我警觉时,才换上的干净衬衫已满是她粘湿湿的手印子。

  “谁教你出门不带卫生纸!”她理直气壮地说:“不然我擦在哪里?”

  这就是带儿童观看电影的下场。

  看到一半她居然整个人倚在我身上,这未免过份,我换了一张椅子,躲她远远的。

  “干嘛?我会吃掉你?”她大惊小怪,我又招来一顿嘘声。

  好容易挨到散场,她赖在座位上不肯走。

  “前面我都没有看。”她说:“我至少该看到片头。”

  那是她的问题,不是我的。

  沈嫂忙了一下午作晚饭,我得回去捧场。

  “等等我嘛!”她追了出来。“一点骑士精神都没有。”

  天色已渐渐转黯,我们在徐徐的晚风中赶路——郊野的景色在晚霞辉映下格外美丽,我骑着骑着,心里的不高兴就消散了,碧随还是个孩子,跟她一般见识又是何苦来哉。

  碧随起初见我不理她,有些讪讪然地只敢跟在后头,当我发现她停下车时,她蹲在草地上。

  我以为她出了什么状况只好回头,才一靠近她就抬起头,手里举着一把野花。

  “给你!”她笑着说。

  我啼笑皆非地摇摇头,看见我笑,她又恢复了叽叽喳喳。

  回到白石居,天都黑了,她不等人请,自己坐上了餐桌,看见冻犊牛肉直皱鼻子,“我发过誓不吃牛肉。”

  “不吃就算了!”我才没兴趣理她要吃什么,她本来就是不速之客。

  “来,拿破仑,你吃!”她拈起一块碎肉去喂那头黄冠鸥鸦。

  “你会把它毒死!”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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