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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我心里叹了口气。据我下午所搜集的资料来看。乔琪是个玉女红星,没想到翻过背面,一样的不堪。

  “小露!”后面传来一声惊叱,是女佣。“你妈不准你乱跑出来,快进去。”

  可是我已经看到坠子另一边的照片了。

  那是个我非常非常熟悉的人。

  小露,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也要叫小露。

  我泪不能遏止地流了出来。

  “姊姊!”小露过来拉我的手。

  “快进去!”女佣对我笑笑,然后寒着脸将她抱了进去。

  我举步维艰,靠在墙上。

  “你不看阿里巴巴,在这里搞什么鬼?”海伦找来了,讶异地看我倚在那儿。

  “走吧!”我挽住她,“我们离开这儿。”

  “为什么?”她追问,“你不是要认识乔琪吗?你到底要找什么答案?”

  我没有找到答案,只找到意外。

  “我失去一个妹妹,又得到一个。”我回答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不明白?越红,你今天好奇怪,别走得那么急,等等我嘛!”

  嘉露没要着那付金袖扣,孙国玺早把它送给了别人。

  线索又中断了。

  我是个糊涂大侦探。

  陈诚工作到很晚才回来,见我在那儿发呆,过来问:“怎么还不睡?”

  “我在想。”

  “想什么?”

  “想有些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而不是那样?”

  他被我逗笑了:“什么这样那样的?”他拍拍我的头,“别把脑袋想空了。”

  他身上的气息跟着传了过来,不是香气,而是一种洁净的、男性的气味。

  我曾闻过他身上的馊水味道,所以知道他已自痛楚中恢复。

  但这真的就是痊愈吗?很多人是痛在心里,那是顶可怕的一种痛法。

  就像我现在任何人看不见我的伤痕。外表上,我一样喝茶吃饭、说笑,但我——却是痛在心里。

  “傍晚时我打过电话回来。”

  “我出去了。”

  “有约会?”

  “欸. ”

  我以为他会继续问,但他没有。他放下了臂间夹着的图,拿过一个棋盘,一个热水瓶来。

  “下盘棋?”他问。

  我们把灯关了,只留下一盏立灯。香茗在握,气氛温馨极了。

  电话铃却在这时响了,百分之百的不受欢迎。

  “找你的,”陈诚把电话递给我。

  “越红,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认识乔琪,真到了她家却又溜走?”是安海伦,她如果心里有谜团,一定失眠到天明。

  “因为我发现认识明星还不足以满足我的虚荣心。”我纠结的心情在与陈诚相处时,已稍稍宽慰。

  “我不了解你。”她叹息了一声。

  “我也不了解。”

  她道了晚安,挂上电话。

  我们继续下棋,但棋局已残,杯中的茶也冷。

  他在灯下定定地看我。看得我心慌。

  我伸了个懒腰,藉势站了起来:“晚了,睡吧!”

  他仍是那样看我。看我走出他的视界。

  那眼光,说不出的温柔。

  如果我不知道他心中仍有旧爱,我一定会误以为什么。但我不该误会,我不是谁的替代品,或是谁的过度时期。

  我是我。

  但不论是如何的尊严,如何的骄傲,他那深深吸引住我的眼眸,整夜都萦绕在我梦里。

  安海伦也许不会失眠,失眠的是我。

  小露。

  她长得像嘉露,但她的命运却像我。

  不知道孙国玺这回让她姓什么?总之,他不会让她姓孙。我真为她悲哀。

  也替乔琪难过。

  她一定还没有觉悟,所以才把可怜的小女儿藏起来。莫非她想等到哪天孙国玺回心转意。相认她们母女?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孙国玺还有我母亲,他是真爱她,若他不爱,他不会这般有诚意地待她,那是一个男人对女性最尊重的表示。

  还有我。

  他把所有的财产留给了我,让我以为是他唯一的孩子,唯一的继承人。

  他失去嘉露时,醒悟到不能再失去我,所以要我认祖归宗。但,这太难了,他这样做同时也把我对他的所有尊敬同时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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