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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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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丽丝汀订的是明天的机票,所以我们先在台东玩一天。 “我们先去参观鱼市场。”她兴致勃勃地给我们看她的游览计书,秦大佑的司机和车子早就来了,恭候在旅馆外头。 去过了鱼市场,再去游三仙台。 她来台湾不到一个月,对风土人情倒比我还在行。 秦大佑在一旁帮腔。我心里叹气,王婷那样心高气傲,也会对他服服贴贴,他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 鱼市场比想像中有意思,成筐成篓的鱼货虽然腥味十足,但也让我大开眼界,台东街上更是好玩,到处都在卖刚摘下来的水果,释迦、葡萄、无花果,摆在箩筐里,又新鲜,又诱人,我情不自禁买了许多,一回头,却见克丽丝汀在买书包。 “你买国中生的书包做什么?”我对她古怪的行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到没有?”她指著书包上印的白字:鹿野国中。“倒过来念就是中国野鹿。” 我难以想像她背着这个书包在台北街上乱兜的情景,秦大佑哈哈大笑。 “你也应该买一个。”他对我出馊主意,“双胞胎一人背一个,出去秀一秀,一定很吓人。” 我敬谢了他。 “你们姊妹真是奇怪。”他继续发表宏论:“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性格,脾气却完全不同。 “是吗?”我敷衍地应他。王婷喜欢他,陈诗瑗也对他动过心,他却偏偏被克丽丝汀耍得团团转,教他往东他绝不向西。 我们到三仙台时都已经黄昏了,夕阳下,金黄色的潮水向前缓缓推动,真是美极了。 “台东最美的就是太阳。”克丽丝汀一个人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秦大佑挨近了我。 “我从没来过,所以不晓得。”我仍像在台北时,对他不假辞色。 “我们回程时还在台东住一天,可以到月眉的山地部落去玩,坐坐牛车,看看有名的蕉风椰雨。”他一点也不介意我的冷漠,态度十分温柔。 “是吗?”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多留两天。”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夕阳映在他瞳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新的变化,我发誓从前对他是毫无感觉的,但这一瞬间,我突然觉着心慌。 我相信他看出来了,对于女性,他是老手,不可能看不出心绪的变换,他甚至能在一刹那,掌握住这份微妙。 他更靠近了我,大手掌也不知不觉地握住了我的。我们并肩伫立在礁石上,心中的悸动,恍惚得不能自己。 就在这时,克丽丝汀在前面惊喜地大叫:“快来看!快来看!这儿有好大的五彩神仙鱼。” 回到台东镇上,我变得更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中只是一片空白。 我想,下午的事,我很不应该,我根本不该让秦大佑握我的手,那是莫大的侵犯。 更何况,他是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 “阿青,你怎么啦?”克丽丝汀从前座转过身轻拍我的脸颊:“你一声不吭,又板着张脸,谁得罪了你?” 我不肯理她。 “不理就算了,大佑,我们来玩扑克牌。”她那清丽的脸泛出可爱的笑靥,掏出了牌,就这么反坐着和秦大佑玩起扑克牌了。 我注视窗外流动的景物,但克丽丝汀的笑声怎么也使我定不下心来。 或许,我们两个真的是那么不相同。 她聪明、慧黠,有许许多多的鬼主意,而我却死板、阴沉,像个老古董。 如果我是秦大佑,当然也会选择她。 我是怎么了?我对自己的想法吃惊无比,但随着这可怕想法的,还有淡淡的酸意。 我发现我是在嫉妒。 可怕的发现令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阿青真好玩。”克丽丝汀一边在巅簸不已的车内洗牌,一边说:“她一下子皱眉,一下子脸红,你猜她心里想什么?” “我敢打赌她一定不是在想我们。”秦大佑慢条斯理的出牌,悠闲的说:“她的心根本不在这儿,是回台北去了。” “你怎么知道?” “她喜欢工作胜过一切。”秦大佑斜睨我,那眼光使我连耳根子都一阵火烫。 “哈!你真是她的知音。”克丽丝汀怪叫:“还没有哪个臭男人这么了解我这个老古董姊姊。” “我也了解你。”他亲匿地说:“你表面跟她捣蛋,事实上,只要能让她开心的事,你都愿意去做。”说着,他转头问我:“阿青,对不对?” 车子正好在旅馆前停了下来,我推开车门,头也不回。 过了十分钟,我连澡都洗好了,克丽丝汀才进房,手里拏着好几十枝月桃花。 “阿青,快来看,一个山地女人给我的,她说卖了一天卖不完,干脆送给我。” “为什么平白无故收人东西?”我皱眉。 “她喜欢我,送给我的!”她叫,好像我冤枉了她。在台北,她还有点人样,出来才一天,她已经玩疯了。 “怎么不送给别人?” “她不喜欢别人。”她嘻笑:“她说我好可爱。” “你倒算算看,你用你的可爱骗过多少人?”我叹气:“人家卖花多辛苦,你白拿人家的花还会心安?” “我骗得过天下人,就是骗不过你,对不对?你是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她往后头抱着我的颈子,一身似兰似麝的幽香,难怪连秦大佑那样的花花公子都会被她迷倒。 我推开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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