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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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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护病房外空荡荡的,入夜,除了按时查房的护士外,连病人都在呼呼大睡。 两个人影悄悄没声的从医院门口走进来,鬼祟而敏捷,很快地就来到加护病房的长廊里,他们试了试林大海的房门,并没有锁,两个人大喜过望的立刻掩身进去。 全身吊满绷带、针管,奄奄一息的林大海躺在黑暗中,对这两个人的进入毫无所。一盏小手电筒照到他的脸上,那炫眼的火亮,终于使他气息微弱的睁开眼睛。 好力的,他眨着眼,今天傍晚,他才从昏迷中醒来一次,只有短短几分钟而已。过度的脑震荡及外伤使他几乎全毁,医生只能拖一天算一天,尽人事听天命,并不抱任何希望。 “林大海?”那个用手电筒照着他的人试着叫了声他的名字。 但他只是无意识的眨着眼睛,茫然地让那小小的光圈笼罩住他。 “林大海?”那人又耐烦的叫了声。 “别喊了,来,我们想办法把他弄出去再说。”另外一个把食指竖在嘴唇上。 “你开玩笑!他这种样子能出得去我头给你!” “怎么办?老板说他友这儿对我们百分之百的不利,万一警方正好碰到他醒时给他作笔录,供了出去,我们不全完了?” “真糟糕,老板的情报错误,说什么人他只是轻伤,现在也不能空手回去,”拿手电筒的搔搔头皮。“如果给老板知道我们办事不力----” “看他这样子大概也活不久了,为了免得夜长梦多,干脆----”那人做了个砍的手势。 “对!反正他在这里活受罪不如早点送他回老家去。”那森冷的光芒映着手电筒,使两张俯视着上死尸般病人的狞恶面孔分外可怖。 “你来!”那人把小刀递到另一双手上。 “你怕了?” “这辈子刀里来枪里去几时怕过?”光看那副德性就晓得是逞强斗狠之徒。 “那你为什么不敢动手?” “我从不杀没有还手能力的人。”一脸的厌恶。 “你欠我一个人情!”终于接过那把刀子了。 “我会还你!” “是吗?”黑暗的角落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谁?”两个恶徒异口同声的。 “我!”灯光突然大亮,两个人几乎睁不开眼。“我说过我要亲手抓到你们。” “陈国伦?” “你们认得我?很好!”陈国伦潇潇洒洒地站起身来,“等你们很久了。” “好极了,连你----”恶徒抡起刀子,话还没说完,后面就呼起一声大喝:“不许动!”一把黑油油的枪支对准了他们。 “上当了!”恶徒的刀镫啷啷的掉在地上,两名武装警察迅速地在他们手上铐上手铐。 “等一等!”陈国伦上前一步,仔细地看了看他们的脸,“不只这两个,他们还有接应的人。” “是的,来接应的人躲在医院的太平间出口,连人带车都给我们逮到了,陈先生,谢谢你!有件事想麻烦你----” “我知道,我会自动去做笔录的,但我想先留在这儿陪他,”他指指林大海:“医生说他已经……”他轻声地说:“恐怕挣不到早止了。你们能够通融一下吗?” 两个警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这个我们不能做主,我打电话请示一下好吗?”其中一个拿起了电话,说了几句话,挂断后回过头来说:“陈先生,你可以留在这里,待会儿我们不有人来保护你!” “谢谢!”他精疲力尽地坐了下来。 警员带着上了铐的歹徒走了,室内重新恢复宁静,他把大门关上,只留一盏小灯。 他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林大海不均匀的呼吸,在生死线上做最后的挣扎。在这个白色的病房中,处处布满了死亡的气氛,但他一无所惧。 他的确没什么好怕的,是吗? 他在赎自己的罪孽。 林大海是第三个牺牲者,也是最后一个,以后----再不会有了。 突然,林大海一阵激烈的抽搐,那血渍斑斑的绷带下,是他痛苦的扭动,虽然昏迷不醒,但他仍在呻吟,大声地发出呻吟。 陈国伦伸手按了床头红色的紧急按钮,医生很快地来了,一番急救后,林大海又在麻醉药的强大药力下陷圩昏睡中,那罩在氧气罩里的脸比平日肿大了。 “医生,他----” “快不行了,通知家属吧!” “他----只有一个人!”陈国伦转过了脸,直到下午,他才查出来林大海是个孤儿,不管他是一个聪明的丈夫还是受欺被愚弄的丈夫,他都原本都会有个家有个妻子的。 难怪他会那么爱方丝莹,愿为他受辱抱屈,甚至不惜牺牲男人的尊严…… 但,知道这些都太晚了,陈国伦难过的摇头,是的,太晚了。 他一向最轻视的男女关系,给他上了最严厉的一课。 天亮了,跟往常一样,火红的旭日自山后出现,把万道金光洒进了山谷,照耀着大云山庄,那辉煌的气势,象征着上苍又赐给人们美好的一天。 依婷着窗外天空的变幻,她一宵未睡,但她并不觉得疲倦,她同样担心陈国伦的安危,清新的早晨,刺激着她的眼帘,带来活泼的生气。 她该开始着手准备一天的工作,轻轻打开书房的门,意外的,赵宁仍在那儿,而且精神抖擞的说了声:‘早!” “你也没睡?”她讶异地守在那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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