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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便就被人击败的男人!

  云依婷能够感觉到自己在发抖,象一片秋风中抖颤的枯叶。她的神经已紧张到了极限,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崩溃了。

  “停----”她向自己下令。那抖颤的幅度反而更大了。她深吸一口气,用全身的力量说:停!这次收到了效果。她不能崩溃,不能让自己闹笑话。

  如果迪瑞的离去,是一场恶梦,那么,她希望能够自这场恶梦中快些醒来。

  三十分钟后,她打扮整齐,以平稳的走到停车场去拿车。

  这是她从恶梦中醒过来的第一步,她要好好保持。

  她薄施脂粉的脸孔上浮起了一丝微笑,就算是那微笑有勉强,有些凄迷,但逐渐地又回复了原先的自信。

  她不要让自己下地狱,即使失去了爱人。

  至少,她还有工作,还有自己!

  到了工作室,所有工作人员依然坚守各自的工作岗位,没有人偷懒,没有人趁机摸鱼,秩序井然安静祥宁,跟平时没有两样,她突然觉得很欣慰。

  这些和她一道工作的伙伴,都是她精挑细选、严格训练的专业人才,她们到这里来,除了仰慕她的名气与才华,最重要的,也是为了兴趣,所以即使老板不在,他们一样可以好好的表现,不受任何影响。

  当她走进她的办公室时,私人助手安华抬起了头,微微惊讶看了她一眼。然后立即起身,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体贴的替她泡了一杯茶。

  云依婷对安华笑了笑,然后扭开了工作灯,三天来她积压了太多的工作,她要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她迅速地、仔细地处理手中的每一项事物,慢慢地,她所热爱的工作融化了她,令她专心、忘我,痛苦的心灵终于得到了三天来首次的休息。

  也许,她不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孩,但她愿意以自己的力量去追求真正的幸福。

  唯有靠自己造的幸福,才是别人偷不走,抢不走的幸福。

  她那沉浸于爱情蜜汁长达六年的心,有了头一次的觉醒,她还年轻,她要把握青春。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急着找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依婷匆匆进入吕承达律师的办公室。刚才他打电话给她,口气很急但又语焉不详,这实在不太象他平日稳重的作风,吕承达是台北顶尖的名律师之一,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就能爬到这个地位,而且颇爱好评,当然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我知道你现在正忙,很抱歉这件事我没在电话中讲清楚,但实在也不合适在电话里说,所以才把你请了来。”吕承达站起身来,离开了大写字台,请她在沙发坐下。

  “是不是有关爸爸的?”依婷更急了。她所说的“爸爸”是自幼收养她,同时给了她姓氏、给了她一个家的义父----云上峰。

  “是的。”吕承达点了点头。

  “爸爸怎么了?”

  “你有多久没有回家去过?”

  “先别急着责备我!告诉我实情!”云依婷的脸红了。吕承达是云上峰的律师,十年前从英国剑桥回来时,就受到纺织业巨子云上峰的青睐,不仅承办云上峰的大云关系企业所有法律业务,也是他的私人顾问,云家的事情问他没有不了若指掌的。

  “你要有心理准备!”吕承达叹了口气。

  云依婷那受过最良好教养,从不轻易显示表情的脸还是变了。这个世界上,她最关心的人,除了迪瑞,就只有爱她如己出的云上峰了。

  在别人眼中,他是个精明、苛吝,还颇为狡诈的纺织大亨,但在她的心目中,他却是她最好的爸爸!

  他不仅给她姓氏、给她家,还给了父爱。

  “他现在身体很不好,心脏病、肺气肿很厉害,都没有人告诉你吗?”吕承达有些诧异的。

  “没有!”云依婷扬起脸,上面一丝表情都没有。她在压抑,抑制那份痛心的感觉,她不要别人看出惭愧,吕承达再熟,也不过是个律师而已。

  “你要做什么?”看她站起身,吕承达有些吃惊。

  “你要做什么?”看她站起身,吕承达有些吃惊。

  “我要回云海山庄,劝他去医院。”

  “他不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讨厌上医院。”

  “讨厌也得去!”云依婷倔强的脾气简直跟云上峰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毕竟是外人!”吕承达摇了摇头:“但现在有件比送他上医院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上个礼拜他立了遗嘱,你是他的继承人。”

  云依婷呆住了,“为什么要立遗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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