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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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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背叛了我!居然……”婉兰余怒未熄,哺哺念着。 她疯了! 我忽然明白过来,婉兰一直都是疯的,朱阿姨也是,但这是修泽明的秘密,也是婉兰的……所以朱阿姨卧病时,婉兰从不敢接近她,每回要去问安,都要拖我一道去…… 婉兰一直拒绝相信母亲是精神病患者,当然更不会承认自己也是。 我明白了,但是太晚了,修泽明一生的苦恼——妻子是疯子!女儿也是,他想趁她未发病之前,把一切大事做个交待。 “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要喜欢你,我父亲,甚至包括祖英彦……”婉兰还在哺哺自语,刺刺不休,“如果你不出现,我早做成永昌总裁夫人,你为什么老是阴魂不散?”婉兰用力拉扯我的头发。 她要祖英彦?不惜费尽心力除掉方东美,那又为什么要放火烧死王美娟? “我原本是要她跟你儿子一起烧死的。”婉兰恨恨地说:“这个刁滑的女人竟然敢勒索我,她不想活了!” 我想起来了,王美娟必是在婉兰到般若居探望方东美时,发现了我们的关系。 “还跟她罗唆?时间不早了。”保母不耐烦地:“快点解决她,别忘了,还有一个小的。” 婉兰举起枪,我没有闭眼睛,如果要死,就让我做一个明白鬼。 乌云遮住了月光,大地一片阴暗,非常的凄惨,我看着枪口,心里一下子不再恐惧,反而平和了,至少——我知道原因。 婉兰却一下子转过身,对准了保母,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四周围全是嗡嗡的震动声。 保母倒了下去。 我呆住了,为什么?婉兰要除去同路人,比除去我还着急? “你想知道?”婉兰诡异地笑着,也许因为灵智泯灭趋于疯狂,她比常人更敏感、更聪明,但那机敏对她毫无助益,也不是真实的智慧。 而是毁灭。 我全身发冷久久无法止息,连牙齿都格格打颤。 “怕了?”她得意地狂笑,“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跑,我数一、二、三,数到一百,跑得掉算你赢。” 我知道她的诡计,就像猫捉老鼠,残忍的作弄一番再杀死,可是我不怕了!真真正正的不怕了,她能陷害方东美,不见得能杀得了我。 “快呀!跑呀!”她的一双手在狂舞,像鬼魅一样。 我摇摇头。如果婉兰早一点把我杀掉,我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但现在我有机会告诉她——在她毁去一切时,她可以毁掉别人,但也毁灭了自己。 “是吗?是吗?”婉兰不屑地,她满手血腥却毫不自知。 我还想说服她,但她发疯的舞动着枪:“跑呀!再不跑,我就开枪了。” 我看看四周,往山下只有一条路,后面是悬崖,两旁都是高可及人的茅草丛,可是,我总该为小小孩试试看。 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但,我真的做到了,风在耳边像要刮破耳膜似的吹着,茅草锐利的边缘割裂了我的衣服,但我只是向前跑着、跑着…… 也许是幻觉,竟然听见了祖英彦呼唤我的声音:爱丽丝!爱丽丝! 呼唤声在风声里似远还近,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爱丽丝!爱丽丝! 我多么渴望能停下来,听一听,真切的听一听。 许多年了,我都没再听过我爱过的那个男人,这样叫我,可是我不能停,婉兰就在我后面,只要我一停下,她就会抓到我。 那唤我的声音愈来愈大,也愈来愈不像幻觉,是祖英彦!真的是祖英彦在唤我!我终于冲出了割人的草丛,接着我看到了山路,上山时还沓无人迹的山下不知曾几何时停满了警车,正响着凄厉的警笛。 而祖英彦自另一方拼命向上攀爬,叫着我的名子。 “英彦!危险!”我向他大叫,但已经晚了,紧跟在我后面的婉兰向他开了一枪,随着枪响,他痛苦的倒了下去。 我奔过去,婉兰又开了枪,但是没打中,只见多名警察朝这里跑,一边叫着:“警察!不许动!” 婉兰根本不理,她继续开枪,她已经疯了,我跑到祖英彦身边时,清清楚楚听到她中弹惨叫的声音,但我没办法管她。 祖英彦的血流如注,只见鲜血不断流出,整件衬衫都染红了 “爱丽丝——”我扶起他的头,他张开眼,微弱的问。 “是我!”我哭了!地这一抢是为我挨的。 他闭起了眼睛。 “还有呼吸。”一个警察跑了上来,“快叫救护车。” 他没有死!没有死!我又重新流出泪来。 从山脚赶到医院的救护车上,一路我紧握着祖英彦的手,纵有千言万语也不重要了,我只愿这样紧握着他,一生一世。 他的伤很重,一直闭着眼睛,但是,我知道他晓得。晓得我这么握着他,晓得我的心意。 ※※※ 来自各方的媒体,把急诊室外挤得满满的,用尽各种方式把麦克风塞到我面前。 我完全不需要他们时,却来了这么多。 律师安排我到主任的办公室,派了人把关,随时可经由电话知道开刀的情况。 婉兰在美国念书时,参加过射击队,是一流好手,失手的机会很小,但这回她并未百发百中。 我焦急地等着消息时,有人进来了,是司机阿丁,他抱着小小孩。 小小孩一看见我,就扑过身来要我抱。 救我的,原来是我的孩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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