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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闭上眼,他将手规矩的放在胸前,又垂在两侧,扭动一下身体之后,困难的微翻了个身,最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灰尘,他心想,明天,一定要那个小骷髅把天花板扫干净。

  “来。这是今天的报纸,这里是你昨天说要吃的零食,还有,咖啡我煮好了,你要小心别烫着了。”小舞像照顾老人痴呆症的患者一样,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交代着。

  子鸢带着笑看她,“是的,小舞姊姊,我统统记住了。”

  “你……你在取笑我?”她红着脸娇嗔道。

  “是啊,我在取笑你。喂,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在那儿担心什么心啊?还有,我要的东西你一定要给我买到,不可以忘了喱。”他熟练的以单脚跳到她身边,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靠墙边站着的小舞身上。

  “把我交给你的购物单拿出来,再给我看一次。”

  “噢”。小舞吃力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折得小小的纸条,摊开来后,是一张A4大小的纸张,上面满满的写了挺多字。

  “噢,很好,一样都不能忘,知不知道?”子鸢不放心的再交代一次,然后把纸条照着原样折好,帮她放到短裙的口袋坐。

  “是。”

  “还有啊,你有没有长一点的衣服?”

  “长一点的衣服?”

  “是啊。”他往后退了点,“你看看你,穿的都是迷你裙,如果被那些街头小混混看到了,他们可能会欺负你喔。”他这可不是虚言恫吓,以她给人的感觉与她的穿着看来,样样都是在告诉别人,请来欺负我吧。

  “原来是这样啊。”小舞点点头,“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嗯,啊,别忘了要把放在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新换的衣服里啊!”子鸢像个老太婆一样对着已经进房间的小舞叫嚷着。

  “噢。”她一边忙着一边答应,没多久,她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现在她穿着一件大大的棉布白衬衫,底下一条新买的蓝色件他裤,这是她要出国前特别买的,因为一下子长高太多,她几乎没有可以穿的裤子,这也是为什么她总是穿着短裙的原因,当然,其实那些裙子本来不是那么短的。

  “这样可以吗?”小舞张开双手,转了个圈给他看。

  “嗯。”他端着下巴,很像那么回事的观赏了一下,“还差一点。”他一拐一拐的晃到沙发那儿,拾起拐杖,快步走回书房。

  她不放心的跟在他身后,也进了书房,“你要找什么?我帮你好不好?”

  子鸢在那只行李袋中翻了翻,“哈,找到了。”然后他转过身,很快的把一个东西戴到她的脸上。

  “太阳眼镜?”小舞被他硬戴上墨镜,“外面太阳很大吗?”

  子鸢坐在床缘,莫测高深的摇摇头,“当然不是啦,像你这种长相一个人在美国街头晃……就算外面在下雪你最好也给我戴着这个。”

  “噢。”本来已经想把眼镜拿下的小舞听他这么一说。举起的手又乖乖放下,“好,我会戴着它的。”

  “嗯。”他抱着胸,有模有样的点着头,“你听我的准没错,这一身打扮到哪里都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小舞一挺胸,现出很有勇气的样子,心中却对他说一定到处都有人要欺负她的理论感到不以为然。

  “好啦!”子鸢撑着拐杖站起来,“你快点走吧,拖拖拉拉的,你看看,都快三点了。”

  注意到时间真的不早了,两人慌慌张张的回到客厅,再一次检查需要带的东西之后,她终于一个人上路了。

  子鸢坐在沙发上,从窗边目送着车离开的小舞,心想,他说他不担心是假的,但是,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一些必须的东西就只有靠她了。

  倒了杯小舞煮好的咖啡,子鸢拿着今天的报纸到厨房去,坐在桌前看着冰箱边的那个黑洞,想着,等会儿小舞从五金老乔那儿回来后,他就可以再回到地下室去了,想到这点,他就挺高兴的,两年没回来,当年那个实验都不记得做到哪里了呢。

  这间屋子是他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从那时起,他每年至少花上八、九个月的时间在这间屋子里,直到那次出了事,他不小心把一个变压器给弄炸了,屋子毁了不打紧,自己也给炸得乱七八糟的,休养了大半年才好,从此之后,鹰哥哥便不再那么放纵他了。

  鹰哥哥趁着他行动不便捷的时候,自作主张帮他申请了英国的牛津,而且,还帮他选了英国文学这个与他的兴趣一点都不搭轧的主修课程,由于知道自己闯了祸,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认命的到英国去,一年多以后回到美国时,鹰哥哥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去上过课,每天就在欧洲各国间游荡。

  可想而知当时鹰哥哥有多气愤,可他也不是小学生了,早有自己的主意,两兄弟在极度不和气的协调之下,最后各退一步,他还是去念他的英国文学,不过,每年他可以花三个月的时间在洛杉矶这间屋子里。

  达成协调之后,鹰哥哥好像放弃了对这个弟弟的管教,对他的一切统统不过问,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反而变得乖巧听话,认真读书,三年级时,在家人的同意之下,转修考古,去年,因为埃及有个实习的机会,他便跟着教授过去,这也是为什么这间屋子空了两年的原因。

  想到这里,子鸢有点生气,他每年给开五金店的老乔不少钱,只是要老乔有空的时候来帮他管管房子而已,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要不是那个老头子太懒惰的话,他现在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在他的地下室里面继续他上次的工作了,也不需要让小舞出去抛头露面,到危险的地方帮他买东西,更不会连家都不敢回。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受伤是在半年前吧,那时候他在埃及,坑道崩陷,他被卡在里面两天两夜,那一次他也不敢跟鹰哥哥说,老实说他挺怕鹰哥哥生气的,每次他一受伤,鹰哥哥就气得跟什么一样,虽然说知道鹰哥哥是因为关心他才会这么气愤,可是他就是怕。

  尝试着将一直放直的腿屈起,有点怪怪的感觉,子鸢长吁口气,等伤好了,他一定要去找老乔算帐,哎呀,等小舞回来以后得再交代她一次,就说这房子现在租给她了,要老乔不要过来,不然那老头哪天高兴突然来了,看到他又上了石膏,一定会给鹰哥哥找小报告的。

  就这样,子鸢一下想东、一下想西,手里的报纸看了半天还没有看进去什么。

  “咕咕、咕咕!”

  客厅里那只手工的瑞士咕咕钟里的小胖鸟。一次又一次的出来、进去、出来、进去,子鸢数了数,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个小骷髅在搞什么啊?买个东西买到半夜,她难道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

  看着没开过的电视,夜间新闻里面一个女主播正在播送着今天下午发生的意外,银行里出现两个“怪盗”,他们抢走厂银行里面大约一百万的现金之后逃逸,为什么说他们怪呢?这两名盗匪身上竟然穿着传统的东方女性服装,一个脸上罩着滑雪帽,另一个脸上戴着好大的一只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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