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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他苦笑,醉后的她更加语无伦次,但也更令他心疼。

  她睁着一双迷离水眸,葱白柔荑抚摸他的脸,低声地说:“天阔,如果真有来世,你一定要来找我,不,你要握紧我的手,这样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我答应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守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

  她那无助哀伤的神情令他心生怜惜,不忍她醉得继续胡言乱语,他低首,吻住她的唇。

  月光下,酒意、爱意齐发酵,印在她唇上的吻逐渐加温,他吻得越火热,她回应越热切,他拉着她起身,两人在步道上一步一热吻,一步一旋转……

  他搂着她来到最近的房间,点亮一室明火,门一关,火热的唇迫不及待再度覆上瑰嫩红唇,褪去覆在她身上的两件外衣,他伸手欲拉开她的衣领,微醉的她反射性的压住他的手……

  “天阔,我们不能……”她低吟着。

  他气息粗喘,另一手轻握住她的柔荑,“芸香,你已不是傅大少奶奶,从今以后,你是茅芸香,可以正大光明和楚天阔相爱的茅芸香。”

  对,她怎忘了休书一事……

  “天阔……”水眸迷离的望着他,她和他的恋情再也不用遮藏,她可以大方和他约会,也可以大声对他说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我爱你。”

  听到她说爱他,楚天阔开心极了,他紧拥着她狂吻:“芸香,无论你爱我多少,我都会加倍爱你。”

  她微笑回望他,吻了他一下,他立即以行动证明,回吻她两下,她又吻他两下,这回,他回吻了四下,等不及她出题,他直接给了无数个答案,十个吻、二十个吻、三十吻……吻得她晕头转向,双脚虚软。

  他抱着她躺到床上,大手轻解罗衫,热吻一路从唇上缓缓滑移至敞开的胸间,她娇吟连连,他的粗喘声更急更重……

  褪去两人身上的衣物,拉来棉被覆住受凉的微颤娇躯,钻入被中,他用火热的吻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点上熊熊爱火,同时也点燃一室的火热缠绵……

  来到婆婆房间,温碧萝每个角落都仔细翻找过好几遍,却还是找不着双地契的下落。家中每个房间她也全找过,一样没发现。

  坐在婆婆床上,她满心疑惑,双地契不在家中,也未藏在制香坊,那是在哪里?如今她已肯定地契应该也不在傅东洋手上,若他握有双地契,何须再和她周旋?以他和他母亲横柴入灶的蛮横行为,肯定直接把她轰出去。

  而傅东洋之所以能这么快就被释放,后来他们也查出来,全是仗着他母亲的新情人和新任县太爷有交情,银子一洒,人自然便大大方方地出来。

  唉,古今中外官场难免都有这等龌龊事,她虽愤愤不平,但也无可奈何。

  目前最愁恼的是双地契究竟落在谁手中?

  前天被傅东洋一闹,这两天傅家制香坊上门的顾客多了许多,不只是来光顾生意,更多是来关切制香坊会不会易主,和询问傅大少奶奶是否真向楚天阔借了三十万两白银的八卦。尤其是VIP大户们,他们可不想买傅东洋卖的劣香。

  对于所有客人的疑惑,温碧萝皆一安抚,给足保证,楚天阔夸口说出三十万两白银,其实还真帮了她;不但暂时让傅东洋打消夺产的念头,也因有了这庞大资金,大户们更相信傅家制香坊采买的香料都是顶级货。

  虽然她斩钉截铁向客户保证,但傅东洋手中握有休书,加上双地契至今仍未找着,这都令她终日惶惶不安,心里很不踏实。

  她低头思忖,当务之急不如先让傅东洋以为她是拿双地契去向楚天阔抵押借钱,也免得他再拿休书来向她索讨双地契。

  在这紧要关头,她必须向楚天阔坦承双地契不见了一事,或许他聪明过人,会帮她想到找回地契的方法也说不定。

  夜已深,明天一早她就去楚府一趟,拿地契抵押借钱一事,她和楚天阔两人的说词得兜拢,才不会露出破绽。

  她低头轻喟,现在只希望他不会怪她对他隐瞒了傅家双地契不见的事。

  近午时刻,温碧萝拎了一小锅自己炖煮的四君子鸡汤来到楚府。

  其实她的厨艺只是尚可,楚府又有专业厨娘,也许她煮得并不合楚天阔胃口,但总是她的一片心意……

  好吧,她承认,这是“食用版”的负荆请罪法,希望他喝了这锅鸡汤不会怪她内心藏有秘密没向他坦白。

  当然,除了请罪,她也是真心诚意煮汤给他喝,毕竟他和她已是一对恋人,煮锅汤给心爱的男人喝,她是很愿意的。

  她进到楚府,钱管家似乎不在,一名小厮不确定主子是不是在书房,因此她告诉对方,她直接过去找人就行。

  来到书房外,原想给他惊喜,却听见书房里有对话声——

  “楚公子,其实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卖傅家祖宅和制香坊的事。”

  是傅东洋?这败家子果真是想卖祖产!

  她为之气结,原想冲进去再教训他一顿,但转念一想又暂时忍下心头怒,想听看看楚天阔如何训诫他。

  “傅二少,那日我不是与你说白了,傅大少奶奶她——”

  傅东洋打断他的话,郑重申明,“是茅芸香,她已经不是傅家人了。”

  楚天阔唇角微扬,“我不管她是傅大少奶奶还是茅芸香,她借的钱是用在傅家制香坊,谁要是想接掌傅家制香坊,就得先还这笔债。”

  “我回去想了想,这可不对,她向你借的钱,谁知道是不是全花在傅家制香坊?说不定她拿去倒贴别的男人……”

  “傅二少,这话请你收回,我不听胡乱道人长短之语。”楚天阔严厉的看他一眼。

  “是是是,你是活神仙,神圣过人,不听肮脏话,不说就不说。”

  傅东洋暗嗤了声,“总之,我今天来这一趟,也是来同你说白,谁向你借钱你就向谁讨钱去,茅芸香借的你找她还,她现在不是傅家人了,和傅家制香坊已无关联。”

  “所以呢?”

  “所以就是我方才跟你说的,我要和你做一桩生意。傅家祖宅和制香坊全卖给你。”傅东洋陪笑道。

  “傅二少,怎么你才被关进牢里没多久,脑子似乎变笨了?”

  对上这恶名昭彰的败家子,楚天阔能忍住气和他谈话已属难得,一想到他还处处刁难芸香,便很难好声好气对他。

  “你!”为了和他“做生意”,就算被他当面辱骂,傅东洋再不悦也只能暂时忍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借茅芸香这么大一笔钱,你想,她若没拿相等价值的东西来抵押,我这钱借得出去吗?”

  楚天阔话一出,伫立在门外的温碧萝立刻扬唇一笑,看来他和她是心有灵犀,她才想着,尚未和他商量,他已经先意会到她的做法。看来他定是早已想到傅东洋会挟休书来向她讨地契,才会想出这法子,想替她挡掉这烦人家伙的纠缠。

  “你、你的意思是说,茅芸香她拿傅家制香坊的地契来抵押借钱?”傅东洋一时乱了套,他只顾着要将茅芸香赶出傅家,好能接手祖产变卖,未料这女人竟搞出这种麻烦事,他即便握有休书也只是空欢喜一场,“那,还有傅家祖宅……”

  “你当制香坊是金窝还是银窝?区区一间傅家制香坊能让我借出三十万两白银?”楚天阔凉凉地道,再往他头上浇一盆冷水。

  “两、两张地契都拿来抵押……”傅东洋怔愣了下,一时脑中一片空白。想想也是,这两间屋子不过都是空壳,能借到三十万两白银,想必是楚天阔赌了一把,看在傅家制香坊能赚饯的分上才借的。

  “我不管,那是茅芸香借的,和我们傅家无关……”

  “她跟我借钱的时候还是傅大少奶奶,我认定这笔钱是傅家借的。”

  “你、你这人怎么搞的……”傅东洋越想不出法子,越气急败坏,“先前派人给我通报说我大娘昏迷不醒,我特地赶回来,没想到大娘已经醒了,那时我来找你商量卖祖宅的事,你不是挺有兴趣,还提点我‘除非傅大少奶奶不再是傅大少奶奶,否则卖祖宅与否,应当轮不到傅二少你来决定’,瞧,我这不听你的话拿到休书了,怎么你——”

  傅东洋话未完,脖子霎时被脸色丕变的楚天阔给狠狠掐住,“我什么时候派人给你通报了?”

  “你、你……”傅东洋用力扳开他的手,猛咳了好几声,“你还想装?我昨日在街上遇到当初向我通报大娘昏迷的人,他说是钱管家给他银子让他去跑腿的,而钱管家会这么做,不全是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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