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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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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霁云一旋踵,上前搂住了常君月纤弱的身子。 不死?长生?都是一些贪生怕死的人所急于追寻的,他从来就不信这世上真有这事。只是到了这地步……到底是谁疯了呢? 是不顾主子性命的齐羽飞? 抑或是决心一赌的他? "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执意取董凌人的性命,你也不会落到这地步……对不起,君月,你不能有事啊!醒来吧!醒来吧……" 温热的液体在瞳孔飘荡,终于落了下来,滴落在常君月的苍白脸颊上,南霁云看了一眼,清楚那是一种名为"眼泪"的东西,他听过,也认识,却未曾拥有过。 他依稀记得义父曾说过,眼泪是人伤心到了一种地步所会产生的发泄方式,他也晓得义父之所以会解释给他听,原因就是他不曾哭过。 "也许是你未到绝望的伤心处吧!"这是义父当时惟一解释他不哭的原因。 义父死时,他见过师兄狠狠哭了一场,而他--连想哭的冲动都没有。 他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似的,远远地看着师兄的哭相,他的心也微微抽动,可依旧哭不出,后来他猜或许他天生就没眼泪这东西吧! 而第一次尝到自己泪水的味道,竟然是即将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南霁云终于明白义父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绝望的伤心--就是他此刻的写照吧! "君月……我不能失去你,你找到了我,怎能弃我不顾?生生世世--不是你对我的誓言么?不要背弃我!不要丢下我……" 即使是第一次出师不利,快要遭人宰杀,他也没害怕过,因为他晓得只要手上有剑,命还在,就有反扑的机会,可当下却是任他有多少能力都无法挽回。 "不要离开我……谁来救救她!我不准你死……" 紧紧贴着她,南霁云感觉到她的心跳愈来愈缓慢,气息也渐渐浅了,几乎听不见。收紧力道,他狂喊: "不--君月,给我醒来,我不准你离开我!" 他真是傻,这天下怎会有不死之药,他不该糊涂到相信齐羽飞的话,若君月会死,那都是他自己害的! "对不起……" 咚咚! 南霁云闭上的眼跟着微弱的声音睁开了,那是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咚! 南霁云轻轻推开常君月,赫然发现她身上的血早已凝固,不再流出,他仔细检查她的颈脉、心脉和手脉,在察觉到她真的有了脉搏后,南霁云终于舒展居心。 "君月!"他喊了声。 常君月眼眸颤了颤,回应了南霁云的呼唤。 "霁云……"她虚弱地喊。 南霁云温柔的眼睛专注地瞅着她。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没事吧?" "傻瓜,我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么?答应我,那样的傻事别再有第二次了,我有能力自保的,你这样做只会害我伤心,晓不晓得啊?"南霁云认真叮咛着。 常君月浅浅笑了。 "啊……"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还在痛?" 孱弱的柔荑搭上他的手。 "放心,我死不了,是不死之药救了我,我不会死的,永远都不会……这是我的报应。"说到最后一句,常君月非但没有喜悦,反而还透着浅浅的自责意味。 "别说了,我不爱听你说这些,虽然不死之药能保你的命,但也无法保证不痛啊,记得下次别再这么莽撞了,懂不懂?" 多熟悉的一句话,前世,后羿也对她说过。 "我……刚刚梦见了你,你一直喊我的名字,要我不能放弃,要我回来……"她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所以我--回来了,霁云。" "别再离开我了。" "我不会了。" 是夜,两人相拥而眠。 始终注意房内一举一动的齐羽飞在得知常君月醒了之后,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放心了。 "真是太好了,感谢上苍恩典!"他衷心期盼他的两位主子今世都能得到完美的结果。 * * * 隔天早上,常君月换下一身血衣,脸上尽是幸福的光采,让人无法猜出昨晚她正逢生死关头。 望着两人,常凝儿坐在凉亭上吃着点心,一脸颓丧。 "唉!我的姐姐啊!"边吃她还边叹气。 常君月有事与南霁云外出,齐羽飞在目送他们后回到凉亭内。 "二小姐,怎么一人在这里?夫子呢?"常府并无重男轻女观念,所以常君月也为常凝儿请来一个夫子教她读书。"上完课了。"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唉!她的姐姐快要不是她的了,她好难过。 "怎么会,不是还有半个时辰才结束。"齐羽飞心生疑惑。 因为姑娘我在他的茶里加了点料嘛!这是她的心声,不能说出口的心声。 "没有啊,课上到一半,夫子便说他身体不适,我瞧他冷汗直流,便放他走了。" "是么?"齐羽飞仍一脸狐疑。 常凝儿扁扁嘴。 "不信就罢。姐姐他们上哪儿了?" "小姐他们去扫墓了。" "扫墓?我们在巨鹿有亲人么?"她怎么从没听姐姐提过? 齐羽飞含笑道:"天机不可泄漏!" 常凝儿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 齐羽飞沉思了片刻,开口问:"我可否问二小姐一个问题。" "我没你那么小器,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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