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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白净无瑕的芙蓉面,微微含笑,晚霞的光辉落人她澄如秋水的黑眸,缥缈闪烁,宛如深情的凝睇。

  这温柔多情的容颜狠狠地震撼住他,一缕幽思悄然穿透心底

  下辈子,我们在一起,就只有我们俩。

  你的病痛由我来受,让我疼你,好吗?

  “找到……了。”黑亮的瞳仁收缩,再放大时已充满炽热的情绪,低语的嗓音不似少年,像个历尽沧桑的男子,毫不犹疑地跨越栏杆,向那张至死犹眷恋挚爱的容颜伸出手——

  “喂,唠叨了这么多,你有没有在听啊?”自言自语许久的魏霓远终于察觉不对,抬头一瞧,赫然惊见好友半个身子已越出栏杆外。

  “阿树!”伸手已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角,眼睁睁地看着他失速下坠,惊叫:

  “阿树!”

  第二章

  难得回宫,他沐浴过后,带着琴坐在亭子里,摒退左右,独自抚琴。过世的母后从小教他抚琴,偶尔心烦意乱,他会弹上几曲,静心涤虑。

  片刻后,他听见人声,丛林木间,他看见一群宫女簇拥着她,正要带她去父皇下令安排给她居住的宫殿。

  隔得远了,他听不清她们说些什么,约略是宫女们吱喳不休,半是敬畏、半是好奇地探询她是否真有救人的异能,她神态一如平时安然自得,有问必答。

  他漫不经心地抚弄琴弦,发出几个不成曲调的柔和琴音,却见她忽然停步,微微侧头。

  那是她倾听四周声音时特有的模样。回宫的路上,两人相处数日,他知道她耳力极佳,常人听不见的细微声响,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又拨动琴弦,见她凝神倾听,似乎极欲一窥乐曲全貌,他索性长指轻移,弹出一曲宛转轻柔。

  她唇边泛起淡笑,随口应着宫女们的询问,专注聆赏。

  隔着重重林木,他抚琴,她聆听,琴韵叮咚,像一道寂静的河流,无声地流转彼此的心绪。

  一曲已毕,他端坐不动,深沉的眸光始终不离她素雅的身形。

  她也不动,侧耳半晌,未闻琴声再响,她唇边仍旧带着淡淡的笑,与宫女们一同离去。

  眸光失去凭借,他微有惆怅,仍凝望着她仁立过的地方,带茧长指再度抚上琴弦,弹过一遍又一遍。弹琴原为遣怀,但低柔琴声中,心绪乱了起来……

  刺鼻的、再熟悉不过的药水味……医院的味道。

  傅珑树疲惫地睁眼,身上多处疼痛,他立刻认出自己身在何处一一熟悉的蓝色帘子、米白色天花板,是他最常“光顾”的医院急诊处,连床都是他最常躺的老位子。

  他唇角扯开自嘲的笑,侧过头,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落人眼帘——是那个穿白色裤裙的女人。

  她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正在看书。她看起来约莫二十多岁,相貌井不特别,可以说是平凡的,肤色却是近乎透明的漂亮白皙。浑然天成,并非化妆品的修饰;细软的黑色发丝盘在脑后,露出细致的颈项,显得秀雅婉约,浑身都是沉静的古典美。

  而那根一直吸引他注意的簪子就插在如云发丝之间,象牙白的长簪滚着两道艳红色的线,一见到簪末悬着的饰物,他眉头蹩起,跟着颓然垂下。

  “原来是八分音符啊……”

  听见病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梁意画从书中抬头。见床上少年已经睁眼,她微笑道:“你醒了?觉得如何?”

  傅珑树没有回答,意识有些昏乱,眸光从簪末的八分音符移到她脸上,她平凡的脸含着关切的浅笑,单眼皮的眼角微微上扬,添了几分妩媚,像染上淡淡春意的山岚,沉静而不张狂。

  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她,她也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他母亲就比她更漂亮。

  但那平凡的五官却比任何女子更能吸引他的注意,胸口涌起温热的情绪,逐渐充满他的身体,那前所未有的温热熨烫着他,心底的某处在蠢动。他凝视着她,无法移开视线。

  少年深黝的眸光隐隐带着侵略性,看得梁意画心一跳,不由自主地垂眼,“你掉下楼了,我和高老师还有你的两位同学一起送你来医院的。你很走运,正好被树木接住,医生说只有几个地方擦伤,应该没有大碍。”

  她只是和婶婶说话说累了,抬头欣赏天边晚霞,根本没注意到顶楼有人,然后这位美少年便从天而降,险些在她面前上演一桩自杀案,想来仍心有余悸。

  “你家人已经来了,他们正在外面和医生讨论你的状况。”她合上书,站起身,“我去叫他们进来。”

  “什么?”梁意画闻声止步,以为他有什么地方痛了,俯身关切,不料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扯,她被拉得踉跄,倒在床上,俊秀得教她发晕的面孔近在咫尺。

  “你……”她双颊不由自主地涌上红晕,努力说服自己,谁被如此漂亮的美少年盯着看,都会脸红心跳,她绝不是对这高中男孩有什么妄想啊。

  但那双沉黑双瞳凝视着她,眼底两簇幽暗的火苗带着压抑的炽热,漫天盖地的铺展开来,几乎窒住了她的呼吸。

  虽然他只是个孩子,这样的眼神,还是让她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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