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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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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搔搔头,不明所以。 她拧他一把,嗔道:“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 他立刻道:“我说了我不傻。” “是,你不傻,我傻。” 他反驳得更快:“谁说你傻?” “我若不傻,怎么会为你笑为你哭,为你设想为你感动,为你甘愿万劫不复。” 他急忙捂她的嘴,“你乱说什么?什么万劫不复!” “唉!”她抓下他的手,摇头叹气,“我今日如果狠不下心来赶你走,来日一定会万劫不复。可是现在,我怎么也开不了口赶你,你说,我不是傻么?” “嫣然,”他喜道,“你是说,你不赶我走了?你不要我别喜欢你了?” 她瞪他,“怎么这会儿又聪明了?” 他搂紧她,只是笑。 她埋在他怀里,幽幽地道:“‘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延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不管来日如何,反正今日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我就留下你,哪怕挨着狐狸精的骂名,哪怕你的家人上门砸了倚笑楼,哪怕你将来怪我怨我,我都认了。” 他下颌抵着她的头顶,郑重地道:“不会的,我……”他的声音陡然一顿,身子晃了晃,突然倒下去。 她措手不及,被他高大的身形带倒,慌忙伸手撑住他的胸膛,触手所及一大片湿漉漉的血迹,失声惊喊:“南宫叶!” 温暖的锦被簇拥全身,耳边仿佛可以听到湖面鸥鹭的叫声,鼻端萦绕的是清新的栀子花香,掌心可以触摸到一只柔软滑腻的手。南宫叶睡了好长的一觉,做了好美的一个梦:他梦到陆嫣然坐着花轿嫁给他,他们在奶奶和叔伯长辈的笑语声中拜堂成亲,他掀开盖头,看到她闭月羞花的容颜,她眼波流转,娇羞无限,柔若无骨地靠在他怀中,他紧紧地搂着她,心想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她了。他好高兴,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这样笑醒。他张开眼睛,就看到她形容憔悴,红肿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嫣然?”他惊呼,猛地坐起身来,牵动胸口的伤隐隐作痛。 “别动。”她起身将他按回床上,凶巴巴地呵斥:“还乱动,你不要命了么?” 他老实地躺好,焦虑地道:“你怎么了?眼睛那么红,哭了是不是?” “对。”她咬牙切齿地道,“我哭了,哭了一天一夜,还不是因为你。你这憨人,傻子,木头,呆瓜,没良心的,伤得这么重,还跑来找我干什么?嫌我眼泪太多,没地方流是不是?嫌我操心的事不够多,来帮我添一桩是不是?嫌我气你气得不够,找机会要我骂你是不是?” “不是,嫣然,我……” “闭嘴。”她狠狠地瞪着他,红红的眼睛里像要冒火,突然一下在扑到他肩上,哽咽道:“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一天一夜,我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真怕你就这么死了。” “不会的。”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头顶,“我命大得很,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她一听又气了,“还说算不了什么?芋头说伤口就在胸口上,几乎穿胸而过,流了那么多的血,能够站着已经是奇迹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铁打的么?” “不是,我……”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和愤怒的眼神,他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你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干吗吞吞吐吐的?” 他小心翼翼地道:“我说了,你别生气。” 她白他一眼道:“你人都醒了,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其实,其实,其实以前比这伤得严重的时候多了,也没死,这次,真的不算什么。” “你……”她气得一拳敲下去。憨人,干吗什么时候都这么老实?就不能说点让她安心的话么? “哎呀!”他痛叫。 她急忙俯身察看,口气依然凶恶,眼圈却又红了,“痛死你活该,身子是自己的,又不是别人的,糟踏坏了,没人替你受疼受罪。”她轻轻地抚着伤口处,吞下眼角的泪珠,柔声问:“还疼么?” 他用力摇头,保证似的道:“不疼了,真的,一点也不疼。” 她叹息道:“你这人,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保重自己,让人家不再替你担惊受怕?” 他握住她的手,郑重地道:“嫣然,今后,我会保重自己,为了你。” 她含泪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再让我见你受伤,下次我才不管你,直接把你丢进湖里去,让你自生自灭。” 他惊道:“啊?真的?” 她扑哧一笑道:“憨人!” 他也笑了,眼光中全是怜惜和宠爱。她不由在想,他是真的憨,还是装憨逗她开心呢? 巧巧推门进来,手中托着食盘,见南宫叶醒着,喜道:“南宫公子,你醒了。” 南宫叶道:“是啊,麻烦巧巧姑娘了。” 巧巧将陆嫣然拉到一边,低声道:“外面有个人自称是南宫咏,要见南宫公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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