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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好,保证不再欺负你。”

  “也不准你……”我突然住了口。

  “不准什么?”

  我冲口想说不准你再揉别人的头发,可是,可是这样好像霸道了点,不讲道理了点,“也不准你——不准你把今天的事跟别人说。”

  “好,不跟别人说。”

  看着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态度,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丢掉了,又仿佛想找什么东西来填满,眼睛鼻子一阵热,我抓着他的衣襟道:“宁海辰,我又想哭了。”

  他慌张地道:“怎么又哭?刚刚不是说好了么?”

  “不管,我就是要哭,这次不准你吻我。”

  他盯着我洪灾泛滥的眼睛,重重地叹口气,解开自己的外套,将我的头按进他温暖的胸口,无奈地道:“好吧,那就哭吧,我把胸膛借你靠。”

  “哇——”一声惊天动地,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幸好我的脸埋在他胸前,别人看不到。我已分不清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委屈,总之就想靠在他身上好好地大哭一场。

  白大侠回家的那天是个很晴朗的秋日,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怎样伤心难过,当着他的面都流不出眼泪。舍长捧了一大束百合花交给他,脸上挂着鼓励的微笑,坚强得让人心疼。飞机起飞之后,她就陷入沉默,无论谁跟她说话都不理,大家不放心,下了课都留在宿舍里陪她。

  晚饭过后,舍长突然抬起头道:“你们身上有多少现金,都借给我。”

  大家惊惶的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陪着他。”她眼中闪着坚毅,斩钉截铁地道:“是好姐妹的就不要拦我,我只想陪他度过生命中最后一段日子,让我在这里等,我受不了。”

  老六还想说什么,被江平一把拉住。大家七手八脚的凑钱,一共凑了差不多一千五百块,当天晚上就送她上了火车。舍长这么做或许疯狂,但如今有几个人还能够保有对爱情疯狂的勇气?有几个人在明知没有结果的情况下还愿意付出?我们只希望她回来的那天还是大家心目中那个坚强、理智、英明的舍长。

  舍长的课程设计我们帮她担下来,论文交给我和晶晶,设计图分摊给其他人,课程答辩我们集体去求老师放水。设计室里没有了白大侠的耍宝和舍长的笑声,每天都寂静得令人窒息。

  “秦沐阳,有人找。”一个男生开门进来喊道。

  我看看表,八点了,这个时候谁找我?出去一看,是洁儿和宁海辰。自从上次放纵地在他怀中大哭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见面,借着做设计忙的理由,我也没去表姐家里。一方面是没心情吃饭打牌;另一方面我不知该怎样面对他,虽然大家说好了谁也不准提那天的事,但我还是觉得好尴尬。

  “小姨。”洁儿一下跳到我怀里,撒娇道:“你怎么那么久都不回家啊,我都想你了。”

  “小姨忙么。”我侧过身让她能看到设计室里面,“你看,那么多叔叔阿姨都在忙呢。”

  “哦。”洁儿啷起嘴,“那你可不可以先不忙一下?今天是爸爸生日耶。”

  “啊?真的?”我询问地看向宁海辰。

  “嗯。”他像平常一样温和地笑着,“所以舅妈让我和洁儿来找你,你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过去了,休息一晚上不会耽误进度吧?”

  “好,你们等我。”我进去拿了衣服,跟晶晶交待一声就出来了。

  洁儿左手牵着我,右手牵着宁海辰,乐呵呵地道:“真好。”

  路过超市,我停下来道:“我该给姐夫买点什么生日礼物才好?”

  洁儿嚷嚷道:“妈妈说了不让你买东西。”

  “那不行,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转转。”

  在货架中间来回转了几圈,也没看到合适的礼物,最后还是决定买瓶香槟。我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最上层那瓶黑加仑,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道:“我来吧。”

  我一回头就看到他略尖的下巴和突出的喉节,他伸手去拿香槟,正好把我圈在货架和他的胸膛之间,那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着我,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晚上——他宽阔温暖的胸膛,温和厚实的手掌,无奈宠溺的语调,还有那个湿湿热热的意外的吻。我的脸无法抑制的发烫,垂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拿下香槟道:“好了,还要买什么?”

  “不用了。”我伸手去接香槟。

  “我来拿,不买别的就走吧。”他自然地拉起我的手,一起到收银台。我愣愣地盯着他的大掌,修长的手指刚好圈住我的手腕,顺便握住那条山贝手链。

  光顾着发呆,居然忘了付账,他付了钱拉着我出来,勾起我的下巴,问:“发什么呆啊?”

  “哦,没什么。”我匆匆从他手中夺过香槟,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傻丫头!”他用力揉乱了我的头发,“干吗跟我这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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