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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克制住心底的悸动,尉迟靖暗暗一叹,发现自己对她的爱像一把燎原之火,越烧越炽烈,她越是在意他、挂心他,他的心就陷落得更深,对她的爱意越加深浓。

  “我还好……但你好像有烦恼。”他不着痕迹地说。

  白玛移开眼光,不再看他,也不再说话。

  “你还是想走?”他干脆问明白了。

  望着他紧皱的眉头,她心虚地摇头,“没有,我现在只关心你的伤势,其余的事都不重要。”

  虽然她知道他不会有危险了,但老实说,她还是放心不下他,想来想去,她认为自己应该再多留一下。

  尉迟靖并不相信她的话,他知道她有多在乎他,如果她一直想不开,认为自己会变成妖怪伤害他,那她迟早会走的。

  他想过了,若真的留不住她,那就偷偷跟着她好了,反正她休想离开他的身边。

  “别谈这些了,你照顾了我一天,应该也累了,快去休息吧。”她的神色很憔悴,他看了不禁心疼起来。

  “你太小看我了,我从藏东奔波到京城,再辗转来到应天,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都没累垮,只不过照顾你一下,又有什么要紧。”她压根不放心他,所以不肯走。

  尉迟靖眉一蹙——她就是吃了太多苦,身子才会这么羸弱单薄,居然还敢拿这些事迹出来说大话?

  望着他眉心的结,白玛忍不住伸手为他抚平,“而且……一想到你有伤在身,我就睡不着,还不如在你身旁照看着。”她低语。

  她的小手好柔软,仿佛带着醉人的魔力,不止让他紧绞的眉头渐渐舒缓,仿佛连他的心都要一并融化了。

  “白儿……”他低唤,语气十分温柔,但接下来却石破天惊地冒出了一句,“如果你不乖乖睡觉,明天休想我会吃药。”

  不吃药?这怎么可以,白玛立即睁大眼瞪他,但还来不及抗议,他就先帮她接下去。

  “我得吃药场才会完全好,所以你该不会故意不听话,想要害我无法痊愈吧?”他淡淡一笑,朝她挥了挥手,“去睡吧,明早见了。”

  一层薄怒笼罩在白玛脸上,深幽的水眸更是冒出怒火;真是令人生气,明明受了重伤还毫不在乎地拿自己的身体威胁她,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担心!

  “我去休息便是,你不要拿身上的伤开玩笑。”她警告似的盯着他,心底打定主意,等夜一深,再偷偷来看他。

  “我从不开玩笑。你再不去睡,我一焦急,又要开始吐血了。”他严肃地说,嘴角坏坏一勾。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白玛无奈一叹,世上大概只有他,能够在勒索别人的同时,还保持一脸凛然。

  “好,我现在就去休息,如果不舒服记得叫我,我在你隔壁房里。”吹熄了烛火,她忍不住再三叮咛。

  “知道了。”

  白玛离开了尉迟靖的房间,在他门外伫立了一会儿,清冷的月光稀疏洒落,映亮了幽黯的回廊,也穿透园中白茫茫的雾气,为树木拂上淡淡的光辉。

  原来起雾了,难怪突然冷了起来;白玛眺望着园子,回想迦罗出现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眼神幽然似水。

  妖经……那个时候,迦罗曾经这么大吼,说她被妖经附身了,他所指的应该就是那颗红宝石吧?原来宫里的人早就知道它是个妖经,那为什么还要把《八叶真经》记在里头呢?为什么不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毁掉?还有……她到底会不会再发狂杀人?

  谜题像潮水一样多,但她却一无头绪,甚至连迦罗死了没她也不清楚,因为她的天眼术早就已经失效了。

  厚重的云层无声无息地涌至,遮住了朗月,让花园拢上一层阴影,白玛仍在凝神细思,但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景物开始忽远忽近地摇晃着。

  “头好昏……怎么回事?”她抚着额,觉得很迷惑,难道真的像尉迟大哥说的,她太累了吗?

  扶着墙往隔壁房间走,她想她可能真得休息一下了,但她的头越来越沉重,一种被卷进漩涡的感觉涌了上来,耳朵只听见嗡嗡的声响,甜甜的血腥味占领了嗅觉……

  奇怪,虽然宅中死了很多人,但哪来这么浓的血腥味?当这个念头恍惚地飘过脑海时,她的意识再也抵挡不住地坠人了无边的黑暗中。

  白玛一离开,尉迟靖就盘坐起身,试着运功调息;也的真气运行流畅,胸口的淤痛也化散得差不多了,等到明天,他的伤就可好上八成。

  当时他身中妖术,全身都松软无力,所以被迦罗击中时,就像一个枕头承受了一记硬拳头,受伤的程度很有限,要不是为了瞒骗白玛,他早就可以跳下床了。

  也许明早确定他没事后,她就要走了,但没关系,也会偷偷跟在她的身后保护她,而且他还要想法子打听除妖的方法,惟有把那颗宝石赶出她的身体,她才可以放心地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眼睛倏然一睁,眼光炯然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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