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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砰!

  司徒绾青没料到除了那群小喽罗之外,还有枪手躲在暗处。

  她更没料到,不该在此时出现的风啸竟为她挡下一枪!

  “风啸!”

  她的声音破碎,凄厉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那是出自于她的嘴里,她飞奔过去,展臂将他倾倒的身躯抱住,她的手掌按到了浓稠的液体,她知道那是什么却不愿低头去证实,只能紧压在上头,阻止它越流越多。

  “青青……”

  “你不要说话!不要再开口说话!”她的嗓音在抖,但很坚决,她提气大喝,一把支撑起他,瞬间的惊人爆发力让她背起几乎是她两倍重的男人,跑出小公园拦计程车。

  躲在草丛边的左宏飞手里那把枪抖得很严重,他的枪法不算差,开过枪的次数也已经计算不出来,只是临时毫无准备被推上火线——而且开枪对象是自家老大,他紧张到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喘气的声音好巨大,豆大的汗水沿着脸颊滴在手背上。

  “阿飞,你打偏了。”左凌豫淡淡说着。

  “被、被你发现了?!”左宏飞大惊。

  “你死定了。”左凌豫那张冷脸连一丝丝抽动也没有。

  “我死定了……不,现在要紧的是,左爷会不会死在我的枪下?”

  “……”

  “阿豫,你为什么沉默?!我们是哥儿们,你应该要安慰我才对呀!”好歹说一、两句“放心,左爷福大命大”、“安啦,左爷长命百岁”这类的人话来安抚、安抚他吧?!

  左凌豫瞄他一眼,如他所愿地动了尊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这个乌鸦嘴,左爷才不会——”

  “我是说你。”左凌豫终于笑了,幸灾乐祸。

  “……%$&”消音的粗话。

  小公园外,司徒绾青终于拦到计程车,匆匆报了自家地址,不顾司机从后照镜不时瞄来的怀疑目光,她用手帕压住风啸的伤口,一边粗声粗气地要司机开快一点。

  “该死的左宏飞,这次不把你调去非洲打狮子你试试看……”

  “你在嘀咕什么?!”她抬头瞪他,眼里一片水雾,鼻头红通通的,“就叫你不要说话了……”声音一哽,她抽抽鼻。

  “我没事,小伤而已。”虽然出乎他的预期位置,但似乎也没中要害。

  他的手机响起,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接听,不意外听到左宏飞的声音。

  “左爷……你还有气在?”

  风啸回以冷笑,“你说呢?”

  “呃……苦肉计嘛,要演得逼真一点,你说对不对?”赶快替自己脱罪。

  “对,很对。”够逼真,本来只是要子弹擦过衣服,留道小血口就好,现在子弹卡在身体里动弹不得。

  左宏飞松了口气,“那我……”

  “肾破掉就割颗肾来赔,肝破掉就切块肝来补,心破掉就挖颗心来偿。”

  风啸用最小音量说完这几句最大威胁,收线,徒留左宏飞对着手机哇哇大嚷饶命。

  他摸摸司徒绾青的头,再将她揽在胸前。“我会没事的。”

  “谁想管你有没有事……”

  “那你就别哭呀。”

  “我才不会哭!”她在他怀间倔强地回他。

  “小姐,要不要我改送你们去医院?”司机先生忍不住问。

  “不能去医院!快点送我们回家就好了!”去医院只会将事情弄得更麻烦,万一医院通报警局,这种枪伤要找推托之辞就够麻烦的了!

  司机先生识趣地闭嘴,猛力踩下油门,开始在无人马路上飙起速度。

  司徒绾青的住处不远,大约十分钟车程,她掏出背包里所有的现金递给司机,多的部分就当作洗车费,然后又扛着风啸离开车厢。

  “我可以自己走。”

  “少啰哩叭唆的!”她喘吁吁地吼他,要扛动他已经那么吃力了,还要吠他,很累人耶。“嘘!不要再发出声音,我不想吵醒右叔。”

  若是右派的人看到她扛了左派的人回来,她的当家风范就岌岌可危!

  尤其当年右派和左派完全撕破脸,她更是不只一次在众人面前唾弃左派全是禽兽畜生,说得那么义愤填膺,现在却做着自打嘴巴的事。

  她蹑手蹑脚打开门,先探进半颗脑袋往客厅左瞧右瞧,确定右派那小猫两三只的众兄弟都没在场,才快速奔过客厅,直冲闺房,进去之后关门上锁再将风啸安置在床上,顺便推了一张桌子抵着门板。

  “青姊,你回来啦?”门外传来右叔睡意浓浓的声音。

  他是打年轻时便跟随在司徒烺身边的小弟,算算辈分也是司徒绾青的叔叔级了,不过还是尊称她一声“青姊”,为的是要让她在其它右派兄弟眼里分量加倍,毕竟一个小女生要接下父亲遗留的势力,辛苦之处,不言而喻。

  “是,我要睡了,别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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