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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第十章 归根结底的爱

  三年后。

  “……该死的!真是累死我了!”阮阅赤裸着上身,一边挥去脸上的汗一边转头对着旁边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抱怨,“这是我堂堂阮老大该干的活吗?翻土……我都成农夫了我!”

  女子微笑,“有现存的劳力,我为什么不用?还有,这不叫翻土,这叫移盆。”

  阮阅“切”了一声,低头将泥土重新填到花盆里,粗手大脚的样子看得女子直皱眉。

  “喂,你小心点!别把根伤着了!”

  阮阅做完手里的活儿,拍去手上黏附的泥土,走到女子身旁,“叶繁,我才是活物,它是死的!你怎么不多心疼心疼我?”亏他还为了她汗流浃背呢。

  叶繁将手里的水瓶和手巾递上,白了他一眼,“你啊?粗生贱养的,用不着心疼,自然长得好。”

  “粗生贱养?”阮阅瞪大眼,“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他伸手指着院那头,“要说粗生贱养的话,那个才是吧?”

  “可我就是喜欢它,怎么样?”她知道他指的什么,而且他说得也没有错,但喜欢这回事,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还不是因为那花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样,否则你会喜欢它……”阮阅嘀嘀咕咕,在叶繁旁边坐下,用毛巾擦着汗。

  叶繁笑了一下,却不再说什么,转动轮椅到刚才接受阮阅移盆的植物旁,细心为它将土掩得更实。

  “哎,我说……你真的不打算理睬姓业的那家伙及他老婆吗?”迟疑了片刻,阮阅降低了声音问。

  “有必要吗?”叶繁的回答冷冷淡淡。

  “说得也是……那两个烂人。不过,你现在终究是‘业茵’啊,你不是决定和江惟结婚了?”

  叶繁回头,“满了十八岁就算成人。而业茵今年二十了,不论业霄堂答不答应,对我的决定不会有影响。”

  阮阅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沉静。

  “阮阅,你……会怪我吗?”叶繁咬着嘴唇。阮阅的心思她再了解不过,然而就像喜欢某种花一样,这种喜欢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就算注定会辜负另一个人……

  阮阅抬头,“嗤”地笑出来,白牙闪闪,“白痴!怪你什么?别多想啦!”他伸长手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想想当兄弟不是更好?至少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啊!结婚又离婚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他摇摇头,“可怕!不如纯粹点的好!”

  “阮阅,”她说不出更多的话来,“谢谢你……”

  他看了她半天,然后大叫:“你当然应当谢我!难道我农夫的活儿白干不成?!”他站起来,“我现在先洗澡去,出来后把你想好的谢礼给我——哟,你家男人回来了。”

  叶繁闻言转头,江惟一脸疲惫又一脸温柔地站在院门口望着她微笑。她回过去一个笑容,然后掐了阮阅的手臂一把,“你说话别这么粗鲁行不行?”

  阮阅笑着躲闪,扬手跟江惟打了个招呼之后,转身进屋。

  江惟走到叶繁面前,蹲下身来。

  “回来啦。”她微笑,见他额上有细细的汗珠,拿出纸巾帮他细细擦拭。

  “今天过得怎么样?”江惟闭着眼睛,很享受的表情,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

  “很好啊。”她收回手,“整理了院子,又给需要更大发展空间的植物们换了盆……惨的是阮阅,因为他今天刚好有空,所以就被我拉来当‘农夫’了。”

  江惟微笑倾听,站起身来,推动叶繁的轮椅。

  “有本事让当红影星当农夫的,恐怕也只有叶繁叶大小姐你了。”江惟笑着打趣。

  因为叶繁的建议,阮阅转让了“眉飞色舞”,却偶然进入影视圈,所以说世事难料啊。

  “对了,我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一趟,你看呢?”江惟想起中午接到的电话,低头问叶繁。

  “楚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叶繁立刻紧张起来。三年前她再次住院的时候,因为江惟不放心,请自己的母亲来照顾她,还说是“专业级的护理”。而当叶繁看到江母时,完全不敢相信世界竟是这么小的——江惟的母亲,竟然就是最开始护理她的那位姓楚的阿姨。

  叶繁一直觉得很尴尬,而楚芝园却真的是一个很大度体贴的人,自始至终对叶繁都是那么好。不过叶繁因为心里有愧,所以现在在跟楚芝园相处时都还是有点七上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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