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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季凡绯整个人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给抽走了所有的意识,脑袋中一片空白,手脚一片冰冷,连心跳都仿若停止了……

  路家人都死了?!他费尽心思的以中国人的身份,在外国人的市场贩卖外国人的食物,不分日夜、不眠不休,还曾经把身体给搞坏,在医院躺了近一个月

  他多年来近乎搏命似的工作,脑子里除了壮大事业以赚取更多的利益外,什么都不想……他忍受这些年来的煎熬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路语童……

  季凡绯忙将相片凑到眼前,相片里的女人头和记忆中的小可爱截然不同,可季凡排却隐约的感觉到,这是她……

  手中相片突然被抽走,是哭着跑回房里的傅岳又哭着跑出来,二话不说,抓了相片又哭着跑回去。

  看得出来他非常的害怕,可是又不得不将那照片收得好好的。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傅明决定亲自出马,怒气冲冲的往傅岳的房间大步走去。

  被独留在外头的季凡绯心念一转,站起身来往外头走去。

  今天她家可真热闹,平日没有人敢踏上的鬼屋,今天竟然一连来了好几个,干脆她明儿个就把这栋房子改成观光鬼屋算了,顺便赚点饭钱,补充一下已快  路语童准备好她常用的几项道具,坐在隐密的角落,等着不怕死的不速之客踏进地盘采……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十几年前,这是镇上最有名的富豪之家,方雅庄严的别墅里头住的是人人称羡的富裕家庭。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出入有司机接送……那是许多市井小民心中的一个梦。

  如今,镂花钢门铜绿斑斑,墙上爬满了野生藤蔓,时间的尘灰淹没了原来的色调,一切显得那么荒凉寂寞。

  季凡绯翻过铜门,进入往日旧梦。

  步人前庭,庭院花草早巳荒废,喷水池也已干涸,矗立在他眼前的别墅仿佛只剩下一具空壳子。

  季凡绯没有直接进屋,他绕过屋于走到后院。

  后院因为靠山,只有一条小路与外头马路相接,如果庭院内的景观灯没有打开的话,在晚上是伸手不见五指,乌漆抹黑一片的。

  季凡绯走到与路语童初相识的后院花圃停下。

  那曾经被路语童误植一堆杂草的花圃在路语童渐长,经他人告知,方才知道她细心照顾的,竟然是生命力坚韧,随丢随长的杂草后,她将它重新改过,改种玫瑰、芍药等观赏性的花朵。

  无奈她似乎没遗传到母亲的绿手指,花儿总不见花苞,更别说开花了,而现在他眼前的情景,与前院一样,净是光秃秃的一片。

  他曾倾心爱恋的美丽人儿啊,就像昔日的花圃,他曾用心灌溉,细心呵护,却总无缘识得花开神采。所有的辛苦得不到报偿,就像他的一片情意如落花一般得不到流水青睐。

  罢了!是他太痴心,难以怨对方无以同等心对待。可在他心里怨恨的是,她竟以如此残忍的方法点醒两人之间地位的悬殊,说明云与泥之间的差别,且是永世无法比拟!

  因为爱,所以他恨!

  如今的他在闯出一番事业之后,终于可以挺着胸脯,昂然直视昔日的恩人、嫌弃他的女孩,想不到造化弄人,路家竟然早已衰败,而女孩芳魂缥缈……

  那个人在干吗啊?路语童等得哈欠连连。她想不透哪有人无聊到可以对着一块荒废掉的枯地发呆那么久,他是因为过于害怕而呆掉了吗?

  后悔走错地方了吧!搞不好是个状况外的偷儿,以为这屋内有好东西可偷,所以误闯了进来。

  在数年前,路家遗宅尚未被称为鬼屋之时,路语童每天都花费许多精神去清理环境。

  路家没落了,请不起佣人了,她身边的积蓄也只能维持她往后的基本生活开销,而这大宅院就算空着,每年仍要缴一堆乱七八糟的税。

  在父亲死后,曾有人劝她卖掉,但她舍不得,怕的就是当年发下豪语的年轻人回来找不到她……路语童苦笑,应该是她怕自己失去了道歉的机会,所以死守着大宅院,不肯放弃吧。

  直到某天晚上,独自一人居住在宅院里的她赫然发现屋内有偷儿,差点就搬走了最后一点值钱的古董,甚至危急她的安全时,她便放弃了维持宅院的生气,任它荒废,并主动播她人已死在别墅里的消息,还捏造只要一到晚上,就会有幢幢鬼影出现……

  谣言的传播力是很可怕的,很快的,富豪之宅成了人人退避三舍的恐怖鬼屋,而她,反落得清静,甚至在屋子里安装了各式机关,只要有人企图探险之时,就装神弄鬼,加强鬼屋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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