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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他们滚回去、统统死了这条心!有什么事情等静儿痊愈了再说。”

  “陛下,太医说……银镜公主的一双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是不是?”

  “胡说!静儿是朕的命,朕一定会想办法找人治好静儿的眼睛。”

  “……护国将军今天又到祥凤殿求见,他说,就算银镜公主双目失明,他依然愿意娶她为妻。”

  “朕不是说了,在静儿没有完全康复之前,朕不想和任何人讨论这件事情!”

  “臣妾知罪……只是,臣妾想提醒陛下,静儿的眼睛若真治不好,请陛下定要为她寻觅一门好的婚事,像护国将军对静儿倾心至此,愿意照顾她,如此人品当真十分难得……”

  司徒宁静想起当初躺在床上,所有人以为她睡得正熟的时候,她听见了父皇与皇后耳语般的低喃,将一堆陌生的名字和自己连在一起……

  “求亲……”司徒宁静喃喃自语。身为皇朝的公主,她明白皇亲贵族的婚姻完完全全掌握在皇帝的手上,就算她是圣上最疼爱的女儿,父皇总有一天会将她许给另一个人。

  这是身为一国公主永远无法改变的命运,她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实上,早在一年多前,皇后就多次以玩笑试探的方式,想从她口中套出心中驸马的模样。

  某位年轻有为的新进臣子、某位优秀大臣的儿子,抑或是和本身就具有皇朝血统的皇亲贵族,其中必定有一位,将来会成为银镜公主的驸马。

  “你别害羞啊!女儿家长大了总有一天要嫁人的。”当她原封不动地将那些仰慕信件退回时,皇后曾经取笑过她。“别这么快就拒绝他们,慢慢看、慢慢挑,说不定你未来的驸马就在里头呢!”

  “到时候请父皇和皇后娘娘决定就好。”司徒宁静总是笑着说出同样的答案,明显地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她现在想起来了,当皇后眉飞色舞地提起那些个青年才俊、王公贵族的时候,自己确实心情平静,一点多余的想法也没有,就像是……当父皇、太医以悲痛的语气告诉她,她一双眼睛再也看不见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明明都是和她息息相关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连喜怒哀乐最基本的情绪波动都没有,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子吗?

  过去司徒宁静从来不曾细想过这件事,直到意外发生后,她过于平静的反应,反倒成为了皇宫里的异类。

  “心里有委屈尽管说出来,大哥知道这件事伤得你很重,在我面前不用伪装,就算你想在我怀里大哭一场也可以。”

  “双眼看不见?那多可怜啊!就算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那又怎么样?眼睛瞎了就等于是残废!你们看看!到现在还装出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我说她根本就是故意在父皇面前演戏,想故意博取父皇的同情!”

  “静儿……不介意我这么喊你吧?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放心,你父皇说过一定会找人医好你的眼睛,你尽管放宽心好好休息就是了。”

  “……你们听说了吗?她从出事以来不曾掉过一滴眼泪,一次也没抱怨过,这件事情是不是太奇怪了?你们说说,搜遍了整个皇宫都找不出凶手,会不会……这整件事都是一个满怀心机的公主,自编自演想博取同情的戏码?”

  在银舞殿修养的这一个月里,有人关心,有人存疑,有人更是以幸灾乐祸的心态看着这件事,更让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缺乏一般人的情绪这个问题。

  “为什么?”司徒宁静喃喃自语。

  她困惑地摇摇头,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人吗?不!绝对不是!

  那么,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人?

  司徒宁静深吸一口气,试着想静下心整理思绪,努力回想着过往的事情……

  十年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啊!这里不是女孩儿能来的地方!”

  东宫的书斋里,一群十几岁的皇子趁着太子和保傅还没到的时候,团团围住了一名年约七岁、宛如最上等玉石精心雕刻出来的女孩儿。

  “是父皇……让我来这里上课的。”司徒宁静小小声的回答。不明白平常对自己还算客气的皇子哥哥们,为何今天突然变得好凶好凶。

  “哼!我母后说的没错,你就只会装可怜讨父皇欢心。”其中一名皇子冷笑着开口,不客气地伸手拉扯她的发辫。

  “就是嘛!本来就只有皇子们有资格来这里上课,你一个女娃儿不去学刺绣,多背几遍妇德,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就是就是!我们来这里读书、学武艺,将来是要为父皇打天下、分忧解劳,你是女孩儿,对父皇一点用都没有,快点出去!”

  几位皇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着,说什么也要把司徒宁静赶出书斋。

  “……我不走!是父皇说我可以过来的,殿下哥哥也说我可以过来的,我要留下来。”司徒宁静小脸涨红,勇敢地挺直自己小小的身子。

  “哼!你以为搬出父皇和太子殿下我们就会怕了吗?”

  司徒宁静的回答惹恼了他们,其中一名皇子眼珠子一转,瞬间想到了一个恶作剧。

  “对了,十三皇弟,你还记得第一次入书斋的人,要通过什么样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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