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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你的迟疑,就是你不能说的部分?”

  “是。”他无可奉告。

  “与龙大夫有关?”她再问。

  石凌的沉默在平安看来,即是默认了。

  “他对我说过一句话,‘别试图打探我的底限,我若不顾后果会有危险。’因为我当时正想惹毛他,看他是否真在心情不好时才以行医为调剂,但没能试成。”

  平安略过后面那段令人脸红心跳的段落。

  口才没他好,脸皮没他厚,心机没他重,她老败给龙炎天,她也认了。

  “你知道了?”石凌颇为讶异。

  少爷竟然会向外人吐露行医的习惯?!

  难道,少爷对平姑娘,已非仅仅只有好奇她身上的……

  “仅知于此,不知其因。”平安耸耸肩,心念突地一转。“莫非,他也如哑奴一样,童年遭遇过习医的挫折,造成心底的创伤,从此厌恶行医厌恶到某种愤恨的程度,如果他以此番心态替人看病,那么病患就会有危险了,我猜的对吗?”

  石凌苦笑,对她过人的想像力与解读方式自叹弗如。

  “平姑娘,我只能说,少爷不是同你开玩笑。”

  可以的话,他其实想劝她带着那份合同回秦家,主子想必也清楚签下合同的后果,为了主子好,那份合同的确不该存在,但身为奴仆的他,无权替主子做任何决定。

  “我也没跟他开玩笑呀,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他--”平安倏地煞口。

  她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龙炎天的什么呢?

  关于龙炎天……

  见平安嗫嚅不语,石凌若有所悟的挑眉,等着下文。

  “其、其实也没什么啦……谈生意嘛,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说是吧!”平安故作轻松,觑空拾眸望了眼高悬穹顶的一轮银月。“……哎,很晚了,不打扰你了,你早歇!”慌乱的步履往来时路踩去,对应着平安内心的紊乱。

  她其实知道自己想多听一些关于龙炎天的事,什么都好。

  可是,为何向来直言不讳的自己,突然坦白不起来了?为何向来以诚待人的自己,突然言不由衷?为何事关龙炎天,她竟无法洒脱以对?

  为什么……

  时届三月一回的市集,难得有游兴的龙炎天,拉着平安来到山脚下的城镇。

  白昼里的城镇,商摊林立,民车如梭,朝气蓬勃。

  人群中,龙炎天一身儒衫装束虽已刻意作寻常人打扮,但翩然俊雅的相貌仍引来不少注目,不过因为少有人见过他,倒也没人认出他就是龙家庄的神医。

  “安儿,前头有间商家击鼓醒狮开张,咱们去沾沾喜气可好?”他微微俯身,在娇小人儿耳畔低问,除了这张小脸,他的目光未曾停驻在路人脸上。

  “好。”

  “安儿,前头有家食楼推出新菜色,咱们去捧捧场可好?”

  “好。”

  “安儿,前头有个人闹上吊自尽,咱们去看看热闹可好?”

  “好。”

  待平安手中被塞入一只陶杯,温热的触感让一路始终漫不经心的她霍然回神,发现自己正坐在茶肆里。奇怪,她记得方才还走在街上……

  “龙大夫,你不是说要看什么?”

  “是呀,看人上吊自尽。”龙炎天挑眉,饮入一口温茶。

  “自尽?!那怎么可以!在哪儿在哪儿?得劝那人别做傻事啊!”

  平安赶紧左顾右盼,入眼的茶肆热络依旧,热闹的市集喧嚣仍旧,不闻半丝有人即将想不开而寻死的紧张气氛,忽尔发觉那只是龙炎天胡诌出来的玩笑。

  “说吧,何事烦困你心?”他早看出她的漫不经心。

  “还不就是--”你。话到舌尖,她心口猛然一震,忙不迭咽回肚里。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不自主的任龙炎天盘据她心头最明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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