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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呃……姑娘,刚才都是我们在瞎猜,你别放在心上呀!”

  “对呀,你就当没听到好了。哎唷!”阿虎不好意思地附和,脑袋又立刻被敲肿一个包。

  喜韵轻摇螓首,没有开口,依言迈开略显沉重的步伐进屋,徒留原地的男人们懊悔地捶胸顿足。

  唉,下次在人家背后无论嘀咕什么,千万要记得看看背后有没有人……

  房内。

  端木大夫替榻上昏迷的陌生女子把了脉,检视她手脚上的瘀痕。

  雷朔表情纠结伫足于侧,目光不离女子。

  站在门边的喜韵,视线不离雷朔。

  对寨主而言是很重要的人物。

  方才听见的话语在她心中不停回绕,而她也亲眼证实了。

  雷朔看那名女子,就宛如看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对珍宝上的瑕疵更是心疼不已……

  但,这又如何?

  雷朔想视谁为珍宝都是他的自由,不是么?

  她为何感觉胸口像是压了块沉重的巨石般透不过气来,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她到底是怎么了,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喜儿,过来替我看看她身上的伤。”端木老人没有回头,直接吩咐。

  听见这个名字,雷朔神情微凛,却依然没有在她下意识的冀盼下回头。

  喜韵纵使装作不在乎,心头仍因这置之不理的冷漠挫败一沉,走向床畔的步履沉滞得几乎僵硬。

  卷绑于床柱的帷帐被放下,阻隔帐外所有视线。

  喜韵坐入床沿,心口仍为雷朔冷漠如冰的态度,隐隐揪疼。

  “她身上还有多少处与手脚相同的伤?”

  床帐外,端木老人的声音响起,喜韵只能暂时压下心口惶惶然的感觉,专注于床上的女子。

  这名女子虽然昏迷,但仍能看出她相貌秀气清致,年纪似乎与她不相上下,却骨瘦如柴得不象话,连她看了都不由得心惊。

  她解开女子陈旧的衣衫,愕然一悚──

  “她胸腹、背后都有新旧血瘀,还有好几条……鞭痕。”

  她话才说完,帐外就传来一股连她都感觉得出来的沉鸷,她知道是雷朔。

  他为这名女子感到心疼与愤怒。

  他如此在乎这名女子么……

  即使理智频频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介意的,喜韵心中的悒闷依然不断扩大。

  “你分得出创伤药与化瘀药吧?”端木大夫递了两个小瓷瓶入帐。

  “分得出来。”她接过瓷瓶。

  “那就先替她上药。雷朔,幸亏你救人救得早,她算是能捡回一条命,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等伤好得差不多后,我再替她开补身的方子,你差个人跟我回去抓药。”

  “端木大夫,劳烦您。”

  他们的声音渐远,喜韵知道是雷朔送端木老人出去。

  直到她替女子上完药,掀开床帐,雷朔也已经回到房间了,却始终对她视而不见。

  压下满腔无名的酸涩走向他,她试着以平常心开口。

  “雷朔,我──”

  “谢谢。”

  他越过她,走到床边动手将床帐绑回原处,坐上床沿审视昏迷的女子,薄唇吐出不带丝毫温度的谢意。

  “我想──”

  “她需要安静歇息。”他再度打断她的话,赶人的意思很明白。

  她错愕地僵了僵,小脸上的诚挚被无情击溃。

  他就这么在意那名女子,在意到连与她说的话都只围绕着那名女子打转?那她在他心上哪个位置呢?

  思绪猛然一顿,喜韵被自己萌生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雷朔想对谁好根本与她无关,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不过是希望他听她把话说完,接受自己的道歉,如此而已,真的……

  “请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向你道歉。”她倔强地一字字道,在心头扩大的酸涩已然悄悄成为一个她不愿正视的缺口。

  她的话像是引起雷朔莫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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