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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干嘛说得好像都是她净做些蠢事吸引他的注意,她才没有!

  “放开我,让我下去……”她在他双臂间扭动挣扎,没忘记附近有多少人、有多少只眼睛在看。

  “你需要去保健室擦药。”他不为所动,坚定的步履没有稍停。

  “我可以自己去!”乐乐心急地低叫,百般克制自己别一拳挥出去,让大野狼反咬一口。

  “不要动。”南敬霆双眸直视前方,低沉的警告从紧抿的薄唇传出,阴酷的俊脸面无表情,显然没打算放她下去。

  乐乐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神情严肃,她不敢乱动了,却又局促得发慌,深怕别人将她和他的关系误会得更彻底。

  尤其是两天前在废弃工寮的那一吻后,虽然明知当时不会有人路过看到,她这两天还是战战兢兢的,就怕谁又跳出来逼问她是不是和南敬霆接过吻了。

  想起那个热切狂恣的吻,乐乐小脸一红,染红的双颊并非普通少女眉眼间荡漾出的羞涩余波,而是无法遏止地气红了脸,心中除了气愤还是气愤。

  他吻了她。

  南敬霆居然吻了她!

  就为了消火气,他居然不说一声、不问一下、抓著她就吻,把女孩子珍贵的初吻当成什么了?!把她当“灭火器”吗?她珍藏十六年的初吻是要给喜欢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夺走!

  突然脸颊感到一阵刺疼,乐乐的思绪被痛楚打断,缩起脖子痛呼:“嘶……好痛!你拿什么东西刺我的脸?!”

  “你脸上也有伤,先用生理食盐水洗乾净。”他的嗓音依然是冷沉沉的。

  她定睛环视四周,原来自己已经身处学校保健室内,安安稳稳坐在病床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替她擦药了,他在她家练剑的时候,也曾“执意”替跌倒撞伤的她擦过药,但这里是学校,很可能随时有人看到。

  “我可以请护士阿姨帮我,”接收到他阴骛的目光,她马上软弱地改变主意。“不然我自己处理就……”

  在他深黝黑眸的瞪视下,她扁扁嘴,声音慢慢消失。

  可恶,既然不爽帮她上药,就别动手呀!

  “护士下班了,你笨手笨脚。”

  他简单一句话,擦药的唯一权利落在他手中。

  哼,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被那么多人看见他抱著她离开操场了,大不了明天被叫到厕所去“拉皮”、走在校园里不小心被撞例、天空下果皮纸屑在她头上!

  “痛痛痛痛痛——轻一点,拜托你下手轻一点……”不让她自个儿来,她喊疼总可以吧?

  南敬霆瞥了眼疼到小脸挤成一团、还不忘咬著牙、切著齿的她,他黑眸一黯,眉心紧紧揪起。

  “我已经很轻了。”

  “可是我还是痛呀!”

  他说得没错,其实他的力道已经克制得比羽毛拂过还轻了,除了优碘涂抹在伤口上所感到的剌痛外,几乎感觉不到其他外力,比她老爸老妈或护士阿姨替她上药时的疼痛程度都还轻,她理当没有怨言才对;可是,当她一看见他眼神流露出的不舍,她就忍不住耍赖撒娇——

  慢著慢著,她在想什么?他不舍?她撒娇?

  天呀,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一定是那八百公尺让她跑到头昏脑胀,脑功能出现障碍,开始出现幻觉,一定是这样;要不然就是刚才摔到脑袋了,回家之后得上医院检查检查!

  “以后看到我,不准逃跑。”

  南敬霆处理完她腿上最后一个伤口,深浓的黑眸目不转睛地直盯著她。

  不逃?她又不是笨蛋,哪有猎物看到狩猎者,还呆呆站在原地不跑的道理!

  “不想答应?”他倾身欺近她,双掌撑在床沿,将她困在床铺与他之间。

  “答应、我答应!”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缩起脖子猛点头。

  但,她都已经答应了,他怎么还是愈靠愈近?

  他到底想干嘛?他该不会又想……

  心中警铃大作,乐乐戒慎地缩起身子,臀部在床上一寸寸往后挪,腰杆却突然被他牢牢扣住,无法再退。

  她屏住呼吸,眼帘内的俊脸逐渐放大,心儿的节奏也扑通扑通愈跳愈快。

  “你、你你你别……这、这这这里是学校!”

  “乐乐,我想,我会想念你的迟钝、你受惊吓的脸、你哀怨的苦笑,还有,你的味道。”南敬霆突然若有所思地低喃,浓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唇前。

  他只手抚上她水嫩的唇瓣,粗糙的拇指在其上徐徐摩挲,加上他近得几乎和她相融的男性气息,引发她一波接一波的轻颤。

  什么意思?

  这算……道别吗?

  他决定要吃掉她了吗?!

  看著他凝在她脸上的专注眼神,乐乐分不清楚自己是害怕还是其他原因,全身一阵虚软,挤不出一丝力量逃开,更分不出心神厘清他话中之意。

  “不、不不不公平!我没有泄漏你的秘密,你、你你你不能出尔反尔!”她紧张低叫。

  他微微一楞,薄唇随之轻勾笑弧,在她唇前一开一合,低道:“那又如何。小红帽,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了。”

  在乐乐以为他就要张口咬住她的同时,在她紧张地闭上眼的同时,在她的心跳指数就要攀上最高点的同时,他却侧开头,俊脸埋入她颈窝,额头抵在她肩膀上。

  从她肩颈间传出的浓重喘息,仿佛他正在压抑著什么。

  最后,他没有吻她,也没有咬得她血肉馍糊,只是紧紧拥抱著她。

  好似想将她融入他体内那般,抱得好紧。

  又好似往后很久,都无法闻到属於她清新的柑橘味道那般,抱得好紧。

  这一瞬间,她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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