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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你的话太多了,该罚酒!”玄彻瞥了眼安静的楚映月,冷冷下令:“去拿酒来。”

  低着头的楚映月不知道玄彻叫的是她,仍默默站在原地。

  “我叫你去拿酒,没听见是不!”

  玄彻朝楚映月大吼,其他人也纷纷停下调笑,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

  “是……”楚映月的头更低了,慌忙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多情苑。还没踏出院落之间的拱门,她就被一只男人的手给扯住。

  “呃!”重心不稳的她,跌入一副不熟悉的怀中,男人不怀好意地对她上下其手,抚摸她细致脸庞。

  “姑娘,你找酒是吧。”一脸轻蔑垂涎的纨裤子弟,一手扣住楚映月的纤腰,一手轻佻地用指尖搓揉着她的下颌、颈项。

  “你陪大爷我喝酒,这坛未开封的烧刀子就送你,如何?”

  喝得醺然的男人,色迷迷地靠近楚映月。他是县太爷的侄子吴尺,仗着县太爷作威作福,肆无忌惮。

  “公子,请自重。”楚映月拼命缩回脖子,无奈身子被钳住,动弹不得。

  “哈哈……妓女花娘叫男人自重?这是我听过最离谱的笑话!”

  顿时哄笑声四起,在场除了玄彻和丹蔻,无人知道楚映月的身份,男人们只当她是个欲迎还拒的闷骚妓女,鱼水楼的花娘们也当她是新来的姑娘,鸨娘特地吩咐来“见世面”的。

  玄彻也看见了,但平静无波的脸上,却看不出他此刻做何感想,惟有一闪而逝的冷冽星芒在眼底迅速掠过。

  他不想浪费心神,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出头,对,不需要!

  “你这不满足的小妖女,不如你马上解下罗衫,大爷再送你第二坛酒!”

  吴尺不规矩的毛手袭向楚映月衣襟,她害怕地尖叫,双手不住挣扎着——

  “放开我!”

  “啪——”

  楚映月的尖叫,在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后戛然停止。

  她被吴尺打偏了头,委屈惊惧的泔水噙在眼眶,被发丝遮蔽。

  “臭婊子!给你脸还不要脸!”

  “撕——”

  连同单衣,吴尺一把扯下禁映月的衣衫,霹出里头月牙白兜衣和一大片匀称的裸背。

  “啊!”楚映月羞窘地抱着身子想逃。

  她相信所有人都看到她的遭遇,包括玄彻。

  被欺负的不堪,竟比不上玄彻的冷眼旁观。

  “现在就给我到床上去!”吴尺蛮横地拉过楚映月的手臂,将她拖往楼阁厢房。

  “不要!我不是、我不是……”她怕极了,脑袋一片空白。

  丹蔻收起笑容,看了眼仿佛事不关己的玄彻,她轻蹙柳眉,转而起身走向他们——

  “吴公子,恕丹蔻直言——”

  “丹蔻姑娘,你说什么,在下都悉听尊便;不过现下,你也看到了,是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说什么我也得给她一点教训!”

  “这是误会,这位姑娘并非鱼水楼的花娘。”丹蔻替楚映月解围。

  “不是?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吴尺嚷嚷,众人也哗然。

  “丹蔻不能有鱼水楼以外的朋友么?”丹蔻反问。 

  “这……当然可以。”吴尺没话说。

  “既然可以,吴公子能放人了么?”

  吴尺轻哼了声,推开楚映月。在众人面前闹了笑话,尤其是在丹蔻面前,便败兴而归。

  丹蔻朝众人轻绽一笑,插曲落幕,多情苑又恢复热闹喧嚣。  

  “你没事吧?”丹蔻搀扶楚映月,关心问道。

  “我不要紧,谢谢你……”惊魂甫定,楚映月偷偷抬眼望向玄彻的方向,座上已空无一人。

  他一点也不在意她。已有的认知,却仍让楚映月觉得心痛。

  丹蔻了然地看着心碎的楚映月。“楚——”

  “丹蔻姑娘,我累了,先告退一步。”

  丹蔻目送她离开,楚映月的黯然与花前月下的悠然,成了令人唏嘘的对比。

  第八章

  玄彻从鱼水楼离开,信步在冷清的街道上,他的背影被澄澈如水的月光拖得好长。

  今夜的月很圆,月娘周围圈出一圈光晕,一如她,总是给人恬静柔和的感觉。

  咳!干嘛又想到楚映月!

  玄彻不悦地踢了地上石子一脚,踢开挡路的石子,就像是想把她自脑海剔除。 

  偏偏越是想把她的身影剔除,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反而益发清晰,无声控诉他弃她于不顾,是多么的残忍!

  不过是个带罪的下人;被人调戏又如何!难道要他帮她出头?

  玄彻顿住步伐,剑眉蹙起,深深吐一口气。

  他已经够烦了,不怕死的“家伙”还来?

  “出来。”

  随即有个黑影,迅速窜至玄彻身前,俯首单膝跪在玄彻面前。

  “请王爷恕罪。”是个衣着整净的年轻男子。

  “你若怕本主降罪,还会跟踪本王?”

  玄彻,京城元武王玄育珩,当今国舅之子,因平海寇有功,皇帝特赐封镇海大将军,功勋彪炳,在京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彻”是他的字,方便他“微服游历”用。

  “属下该死,请王爷降罪。”来人恭敬卓然不减。

  “你死,母妃依然会派下一个来送死。说吧,韶渊,什么事?”玄彻闭了闭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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