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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但,清醒一点吧,不该是她的,想又有何用?

  唐君苡任由自己的心掏空, 已经付出的,就当是落花飘于流水之上,让它付之东流,还未萌芽的,就把它深埋了吧……

  只是,她不解——

  掏空的心,为何还会感到疼痛?

  这天,昭王府贝勒戈尔常或为好友袁磊口中的“信物”而来,”信物”的持有者唐君苡也在场。

  端详过摺扇上头意韵绵绵的诗句和洒脱的落款,常或若有所思的眼神望向急切不安的唐君苡。

  袁磊的顾虑果然没错,“信物”上会有龙型雕刻,肯定非一般人所有,难怪之剪袁磊会找他商谈,否则以袁磊这左右逢源的红顶商人的能力来讲,要在茫茫人海中寻人理应不难,但若是皇亲国戚,以袁磊这平民的身份,就有点棘手了。

  “唐姑娘,这把摺扇的所有人是你的?”

  “一个亲人。”唐君苡不想多说。

  “此摺扇能否让我带回?我阿玛或许能知此摺扇为谁所有。”而且恐怕来头不小。

  “民女不懂贝勒爷的意思?”不就是把题了字的白玉骨扇吗?袁磊为什么需要大费周章请昭王府的贝勒来此,贝勒爷竟又提出要王爷亲自查鉴?

  唐君苡真的不明白。

  “老实说,唐姑娘千万别吃惊,依我看,此摺扇的主人必定非富‘即贵’。”常或把推想告诉唐君苡,是希望她能有心理准备,并非想拿皇亲国戚的身份吓她。

  非富即贵?“那个人”有可能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说不定就是了,听说一些显贵人家的爷总爱至外地拈花惹草,一夜风流之后拍拍衣袖就走,就连当今圣上风流之名不也传布民间吗!

  要是她拿着信物去找他,他和他的家人会怎么看她?一个想攀亲带故的小孤女吗?

  “唐姑娘?”眼尖的常或发现了唐君苡脸上的不确定。

  “民女心领贝勒爷的好意,这事……就作罢吧。”唐君苡福身行跪礼。

  “唐姑娘?”常或本想扶起唐君苡的手,被袁磊一个瞪视又缩了回去,只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唉!看来袁磊也变得像十阿哥永璋一样,爱吃干醋了!自从永璋理清自己的心意后,常带他那位由皇上抽签指婚的丫头般的福晋出宫游玩,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还冷落了他们这些好朋友。

  咦?等等,难道袁磊也……

  常或暧昧的眼光在好友与唐君苡之间来回。

  袁磊不理会常或,直接扶起跪在地上的唐君苡,却被唐君苡躲开。

  她又在搞什么?

  唐君苡突如其来的拒绝和生分让袁磊很不是滋味,大手一捞,从她的腰际将她搂起。

  唐君苡挣不开袁磊的蛮力,只能被迫贴在他身边,懊恼地抡起衣下的粉拳。

  哈!有趣、有趣!

  常或看得直在心里叫好,很想拍手,但也知道不能太明目张胆。

  “你不打算寻亲了?”袁磊问。

  “放开我,这样别人会……误会……”唐君苡低叫。

  “还能有什么误会吗?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女人。”袁磊不讳言他们之间的关系,等于霸道地宣示她为他的所有。

  “我不是!”

  “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敢说不是!”

  “我从没答应过你什么!”

  “咳咳!”常或作势咳厂几声。被晾在一边的感觉不好受,要是再不阻止他们吵下去,待会说不定连“那档事”都会被般出来当证据了。

  呃,大庭广众之下的,不大好……

  “唐姑娘,关于这把摺扇……”

  “你究竟把我那天说的话当成什么?”愠怒的暗影在袁磊脸上扩散。

  “你过说什么我从没放在心上。”唐君苡硬逼自己撂下狠话,却无法忽视心中难忍的酸楚。

  “呃……你们……关于这把摺扇?”常或再试一试。

  “你要就拿去,可以滚了!”衰磊将唐君苡手中的摺扇丢给常或,敢指使一个堂堂大清贝勒滚的,也只有袁磊了。

  “姓袁的!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拿走了她的信物,也拿走了她的心……

  唐君苡想挣脱袁磊的箝制,拼了命在挣扎。

  看她不惜伤了自己正要挣开他,袁磊只好放开地。“再我看来,你也只是个懦弱的胆小鬼。”

  “才不是!”唐君苡不满地瞪着袁磊。

  很好,这正是他要的答案,衰磊继续说下去。

  “千里迢迢来到北京寻亲,结果很可能找到个达官贵人,所以你担心自己只是个平民老百姓、担心那些个显贵看不起你,所以你怕了、退缩了,这不是懦弱的胆小鬼才有的行径吗?”

  “才不是、不是!”唐君苡倔强地不承认被袁磊说中的事实,为什么他总能轻易窥知她的内心、朝她最脆弱的心底深处下手?

  “不是?那又为何要不打算寻亲了?”

  “我……”袁磊一句话堵得唐君苡哑口无言。

  “不怕的话就把东西交给常或,你意下如何?”引君入瓮,他最擅长。

  “给就给,有什么好怕的!”唐君苡一说完就后悔了,肩膀随之垮下。她厌恶自己老是被袁磊激得团团转,连整颗心都给激丢了……

  “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唐君苡转身就要走。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袁磊只是定定地道出这句话,他要忽略她小脸上的苦涩,那令他的胸口没来由地揪成一块,很不舒服。

  “你都已经要娶别人了,请你别来招惹我了。”背对着袁磊,唐君苡说出最在意的事,努力地不让滚在眼眶边的泪水滑落。

  眼泪聚集在眼角,视线却模糊了……

  他们就这样看着唐君苡跑离了书房,袁磊只是盯着唐君苡离去的方向,默然不语。

  “磊,外头盛传你即将迎娶颐亲王的婵仪格格,真有此事?”沉吟了半晌,常或问。

  不是他多事,而是袁磊是他们这几个至交当中最不兴近女色之人,一下子却蹦出唐君苡和婵仪格格的事,他真想不透袁磊到底在想什么?

  依他看,袁磊对唐君苡的占有欲,已经泛滥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了,但娶婵仪格格……又是怎么回事?

  “霍荏开始有所行动了……”袁磊将事情原委全告诉常或,包括了他中了棼魂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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