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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我想见她……”密密麻麻的纠葛在靳亚风胸口缠成一团,他试着从紊乱中理出头绪。“从来没有人教我如何去爱人……我似乎犯了一些错。”

  他眼底充斥的沉痛、懊恨,震慑了陶家母女,陶小妹霎时安静无语,陶母则是语重心长地开口:“你知道茉莉不能接近男人吗?”

  他点头,亟欲寻求解答。“这是怎幺回事?”

  “进屋吧,我告诉你一件事。”

  那是发生在茉莉十岁那年暑假的事。

  某天下午,整个社区的小孩聚在一块玩捉迷藏,落单的茉莉被两个酒醉的外籍劳工强行拖入工地,尖叫挣扎的她被他们以米酒瓶砸得头破血流。

  所幸附近的孩子们闻声寻去,看到茉莉浑身是血,大概是惊叫声吓跑了蓄意强暴茉莉的男人,阻止了他们的兽行,小孩们见状赶紧找大人将茉莉紧急送医。

  那次事件后,茉莉不但受了外伤,连心也受伤了。往后一旦有男人靠近,她就会产生排拒与惊惧,所以从小到大她只能就读女校,一个异性朋友也没有。

  为此,陶家人还特地带她到美国求诊,她在美国亲戚家待了三年,接受身心两方面的同步治疗,回国后已有很大的进步,至少在面对异性时莫名紧张的症状已减轻许多、也能与异性正常沟通谈话。

  不过这十多年来惨痛又羞耻的社交经验,让可怜的茉莉宁可对异性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茉莉能接受你,对她的意义很大。”

  陶母将往事一五一十道出,也解开了靳亚风心中最大的谜团。

  老天,他真该死!是他误会茉莉了!

  光想象她得用多少勇气克服障碍把自己交给他,靳亚风就有说不出的心疼,呼吸被一双懊悔的无形之手给紧紧掐住。

  “请让我见茉莉。”

  “她的房间在二楼,现在应该还在睡。”

  “妈,你怎幺可以让他上楼!”相较于陶母的和颜悦色,陶小妹显得不服气。

  “有些事总该说清楚,楼梯在那里。”陶母示意靳亚风请便。

  陶小妹错愕地抗议。“妈,是他不要二姊欸,难道还说得不够清楚吗!”

  “我要她。”靳亚风定定环视陶家母女,不容置疑的语气回荡在客厅,而后步向阶梯,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嘻嘻……”

  “妈,你还笑得出来!”陶小妹再度发难。

  “当然要开心啦,我还想放鞭炮咧!”陶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看吧,命理老师说得有够给他准,茉莉真的找到她的真命天子哩。”

  “真命天子?”

  “对呀。你想哦,只有靳亚风能碰茉莉,这不就是所谓的姻缘天注定?”

  好象也对。“可是你放心吗?”毕竟靳亚风浪荡不羁,二姊会不会遇人不淑?

  “放心放心,咱们茉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给我找来这幺优秀的女婿,今年能办喜事啰!”

  “成语不是这样用的。”陶小妹无奈地看着笑吟吟的母亲。

  她们姊妹都很正常,怎幺会有这种乐天过了头的妈?

  不过,刚才靳亚风坚定的眼神,好象也说服了她。

  睡梦中的人儿微蹙着眉,小脸还挂了两行已干的泪痕。

  立在床畔的男人,以指尖来回轻抚她额际一道长约三公分的伤疤。

  他曾经想问她这疤痕是怎幺来的、想问她好多事、想跟她分享好多心情,却总被自以为是的骄傲制止。

  茉莉睡得极不安稳,又被一阵似是熟悉的抚触惊醒,她愕然瞠望眼前的男人。

  她先是怔楞,然后有如惊弓之鸟缩入床角,避开他的手。

  她充满惧意的表现,看得靳亚风心头一节一节抽紧。

  “茉莉……”

  “你怎幺会在这里?昨晚的话没说完?还是想起其它要羞辱我的事?”她颤抖哽咽,痛恨自己一看见这男人就控制不了眼泪。

  “不是,茉莉!”他急了,坐上床沿。

  “不要过来!”

  她的嘶声抗拒,无疑将靳亚风一语打入自我谴责的地狱中,他沉痛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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