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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留在原地的施咏蝶忿忿咬牙,楚楚可怜的姿态不再,娇容浮现狰狞的狠绝。

  之前,因为认为慕容湍厌恶杜栀儿,所以她愿意接纳老夫人说杜栀儿是慕容湍命脉所系的说辞,而委曲求全的让他纳杜栀儿为妾;但现在,杜栀儿已危及她的地位,她什么都不管了,只有她才够格成为他的正妻,杜栀儿那个下贱的女人根本不配!

  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没有什么得不到。只要慕容湍心中没有杜栀儿,一切都有转园的余地,只要他心中没有那个女人……  

  “来人!备热水!”

  慕容湍一踏入寝房,就厉声朝外头吩咐,迅疾的脚步没有停歇,把拽在身后的湿人儿直接拎上床。

  “呃!”栀儿摔得七荤八素,还来不及找回天南地北,就发现他开始动手剥除她身上湿透的袄衣袄裙。

  “别……少、少爷,不可以……”她又羞又惧地抓回蔽体的衣物,小手紧紧攒住半褪的衫裙。

  “放开。”他捏着冰凉沉重的衣料,下颚紧绷,阴沉地看着她。

  “不、不、不行——”她发颤的牙关不停打架。

  “你敢违逆我?”燃烧着恼怒的黑眸危险地眯起。

  寒冷加上怯意,她抖瑟摇头,既不敢惹他不快,又不想放手。 “该死!”一道低咒之后,衣帛碎裂的声音响起。

  嘶——

  “啊?!”无奈力不如人,栀儿好不容易抢回的衣物在他手中都成了破布,一件件被抛下床,眼见身上只剩下贴身的兜衣和亵裤,她急得泪花都快掉下来,惶恐的抱着光溜溜的手臂缩到床角。

  呜,少爷看起来好生气好生气……

  “少爷,我做错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么……请你告诉我,我不会再犯了,求求你别生气……啊!”但她的求饶起不了任何作用,纤细的足踝被大掌拖回床畔,三两下又被剥得清洁溜溜。

  “呜呜——少爷对不起,栀儿做错了——”她吓得猛掉泪,小手不住地遮掩自己,颤声道歉。

  忽尔,一件厚重的棉被覆住她赤裸的身躯,温暖干燥的感觉包围着栀儿,让她止住慌乱的泪水,连忙紧紧抓住棉被汲取可贵的温暖。  

  “你上哪去了,为什么淋雨淋成这样?”他站在床边,沉声问。

  她吸吸鼻子,照实回答:“夜里突然下大两……我担心晒场上刚染好颜色的丝绸会被淋坏,所以去了染坊一趟……”

  “染坊里没人看守?”

  “有……可是可是……”

  “有还可是!他们难道不会处理?”

  “人家真的很担心……”

  “所以你去帮忙收拾丝绸?”

  湿淋淋的小脑袋畏怯地轻点了一下。

  “该死!你竟然一个人在夜里来回,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暴怒的咆哮声灌人栀儿耳中,小脑袋赶忙惊惧地缩人棉被。

  “没有没有……程大哥驾马车送我回来……”颤抖的啜泣声从被窝里传来。

  程斌那小子载她?那不就看尽地湿衣沾粘在身上,曲线毕露的模样?!  

  她的解释反而引来慕容湍更加炽烈的熊熊怒火,额暴青筋的他咬牙正要开吼,门外刚好传来奴仆恭敬的声音。

  “少爷,您吩咐的热水备妥了。”

  他压下狂怒,侧身挡住床上的人儿,不让春光外泄一分一毫,才朝外头令道。“进来。”

  纵使奴仆们对房内的情况好奇得紧,但主子紧绷的脸色让他们不敢多作停留,众人把搬人房内的浴桶注满热水后,便匆匆离开。

  正纳闷房里怎么变得静悄悄的栀儿,才怯怯探出头来,马上又被慕容湍扯掉棉被,整个人落入一堵坚实的胸膛,凉意没有侵袭她太久,就掉进温热的清水中。 

  “啊——”

  被水花溅得满头满险的她,只能闭紧双眼苦着小脸,小手紧紧攀住浴桶边缘稳住自己。接着,她的头项被罩了一方干燥的棉布,然后是尸双有力的大掌隔着棉布在她被扯开的发辫上用力搓探,援得她以为脑袋会就这么掉了。

  呜呜呜,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少爷要这样虐待她?

  直到手中的青丝逐渐拭干,慕容湍才放手,深眸由上而下盯着她。

  “以后不准一声不响出门,知道么?”

  “知道……”已经晕头转向的栀儿点头晃脑地应诺,才松了口气,又从水中被提了起来,棉布转而侵袭她的身子,由上到下,一寸肌肤也不放过。

  ”少、少爷?!”她惊愕无措地低喊,却怎么也阻止不了那双抚遍她、看遍她的大掌和黑眸,还有那块用力擦干她的棉布。“唔……会痛……”

  她吃疼的低吟让慕容湍骤然停手,他看见棉布下的雪肤泛出微微红痕,不禁痛咒自己的粗鲁,于是忿忿甩开棉布。“天杀的!”

  栀儿瑟瑟抱着身子,颈项一缩,湿意又在眼角凝聚。

  “少爷是不是有事吩咐栀儿,栀儿却擅离职守,少爷才这么生气……对不起、对不起,栀儿以后不敢再犯了……”这是她见少爷发过最大的脾气,不但气得撕裂她的衣服、把她扔入水中,还将她从头到脚擦得好痛,真的好可怕……

  有事吩咐?不,他只不过突然想见她,却到处找不到她的影子,才因此又气又急——蓦地,慕容湍背脊一僵,心魂剧烈动荡。

  他竟然为此区区小事焦躁不已,更在看到她浑身湿透而气急败坏?这根本不像那个选择以冷静与理智来面对栀儿的他呀!他到底是怎么了?!

  “哈啾!”

  一道细细的喷嚏声,打醒方寸全乱的慕容湍,他横抱起冷得发抖的她,将她置于床榻。

  栀儿一沾到床,立刻用棉被将自己裹成粽子,一抬头瞥见他逐渐裸程的精壮身躯,她倒抽一口气,倏地别开眼,下一刻却察觉欺压而来的重量——

  他动手扯开碍事的棉被,强势地将她揽入怀中,再让棉被覆在两人身上。  

  “少爷,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敢了……”她惊惧地闭紧跟,小手抗拒地推阻温热的胸膛,感到一股自他身上传来的热力透入她掌心,她陡地一颤,无措的小手捏成粉拳。

  看她吓成这样,慕容湍眉峰微拧,没好气道:“不必求我,我不是在惩罚你,这么做才能让你保暖。”

  思索他话里的可能性,栀儿感觉与他贴合的部位都被烘得暖暖的,俏脸上的苍白被一抹羞怯的配红取代,不禁赧然挣扎。

  可是他们……他们一丝不挂的抱在一起,好羞人哪……

  “别动,栀儿。”他嘎声制止她无心的扭动。

  “少爷……这样不妥……”她睁开氲氲羞眸,眼波轻漾水意。

  她的羞涩让慕容湍呼吸一窒,紧紧凝睇她动人秋眸。“我是你的谁?”

  “少爷是栀儿的主——亲——”在他连番两次的警告目光下,她只能呐呐的回答:“夫君。”少爷不是不爱听么,为何还要她说?

  “既然我是你的夫君,夫妻之间有亲密的举动再自然不过。”没错,栀儿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为她焦心着急是理所当然的反应,用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厘清心绪失控的原因后,慕容湍顿觉轻松无比,嘴角噙起哂然浅笑。

  他的笑容在栀儿的心湖荡起幽幽涟漪,一股热流涌上她双眼。“栀儿不敢奢求成为少爷的妻,只要能陪在少爷身边,就够了……”

  “为什么?你不想嫁我?”他唇角一敛,无法形容此刻如麻的心乱,有些许的不悦,些许郁闷,甚至些许……恐惧。  

  “栀儿配不上少爷,少爷该娶的是像咏蝶小姐那般美好的女子,而不是我。”

  “不许再说这种话,我会娶你。”她将他推给别人的心意,令他无端不悦。

  “少爷……”她心头一颤。

  “你本来就是我的童养媳,我不娶你,谁能?”

  这句听似无庸置疑的言语,却在栀儿心上重重打破一个缺口。这就是少爷的本意吧,娶她,无关乎情、也无关乎爱,而她还偷偷期待什么?她好傻……

  “别多想,闭上眼睡一觉,我也累了。”他捂住她的眼,免得这对翦翦水眸老是干扰他的自制力,让他等不到新婚之夜就先要了她,她淋了雨需要保暖休息——慕容湍频频告诉自己。

  栀儿原以为在他怀里会别扭得睡不着,没想到睡意很快就造访她,到染坊帮忙收拾丝绸的确花了她许多气力,让她不知不觉便沉沉坠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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