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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这个受伤的人都没有大惊小怪,她有必要怕到这个地步吗?

  当林若水快速地处理好后,她一整张脸上都是泪,活像是被他虐待似的,伤口暂时舒服了,可他已经精疲力尽了,她哽咽着站起来,离开了。

  石毅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去的女人背影,沉重的眼皮垂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天一片的黑,头顶的月儿如回,在他旁边有火烧柴的声音,他侧眸看了过去,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堆火,以及放在他身边的包子。

  石毅撑起自己,拿住包子,大口地咬下,转而皱眉,她是不是太吝啬了,连个肉包子也不愿意施舍给他,他食不知味地咬着,身上的伤口竟奇异般的不再如火般的疼痛了,他低头看了看胸膛上的伤势。

  这堆火是谁弄的?食物是谁给的?他不用猜,一定是那个眼泪多得可以救灾的女人。

  她是他这一辈子见过最会哭的女人了……

  他快速地吃完包子,昏昏欲睡,他又如醒来时一样倚在树旁睡着。

  石毅好奇地看着不断在自己身边聚集的东西,第一天她给他生火,旁边放着用油纸包得好好的包子,第二天她给他带了一床被子及食物,第三天在他睡得快死的时候,她给他换了药,第四天……

  石毅!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他心情极好,心里想,这一次她又会怎么样?没有让他住在她家,却将他需要的东西都带来,如果下雨的话,她是要送他一把伞还是让他住在她家?

  细细的雨点开始从天空上飘了下来,点点滴滴落在他的脸庞,他耳力极好地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缓慢地跑过来。

  “咳咳……”女子轻轻地咳嗽着,小脚步地跑了过来,犹豫不决地看着丝毫没有杀伤力的男人,“你……”

  从他的伤口不再剧疼开始,石毅知道她懂医术,“你是一个大夫?”他冷淡地问,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一点也不像个大夫,只是一般的姑娘。

  林若水撑着伞,站在他的前方,“不是,我不是大夫……”她小声地回答,眼睛瞅着他一会儿,又回头看着天空一会儿。

  她不是一个大夫,但先父是一名大夫,她自小耳濡目染之下,药理方面不在话下,救人本该是大夫之责,不是她的责任,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眯着眼,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在雨势逐渐有转大的趋势之前,他出声了,“雨不会停……”只会越下越大。

  林若水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声,踌躇再三,她上前俯下身准备扶起男子,石毅拒绝地挥开她的手,“我自己会走。”他还没有虚弱到要一个身高不及他肩膀的女人扶着他。

  这是一个骄傲的男人。

  林若水没有说话,收回了手,举着伞走在他身边,她的步子很小,他一个受伤的男人走上一步,她要走两步,她的伞也拿得东倒西歪,似乎从来没有为人打伞过。

  绕过林子,他们走到一间石屋前,接着走过石屋前的小庭院,走入屋中,石毅不着痕迹地看了周围一圈,发现周围的摆设简单,一共才两间屋子,连回都设在屋子外。

  “你……”林若水把伞放好后,垂着脸说。

  “伤一好我便会自行离开!”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不过心里想的事情都摆在脸上了,石毅一瞧便知。

  “嗯。”她又指指外间的榻上。

  他上次是封了她的哑穴,但一两个时辰便会自动冲破,她不用一直比手划脚吧!石毅看她低着的头顶好一会,他迳自走过去躺在榻上,女子傻愣了好一会,赶紧退了出去。

  他想,不到不得已,她是不会进来的,这穷乡僻壤的女子竟是如此迂腐,京城里的女子虽然也如她一样谨守本分,可不会如她这般过了头的小心翼翼。

  翌日,石毅在床上躺着实在睡不着,身上的衣物发出一股恶臭,连他自己闻着都嫌弃,他缓慢地从榻上爬起来,一手捂着伤口。

  伤口已不再流血,却是动一下都疼得厉害,他龇牙咧嘴地坐在床上,行军打仗多年,受过的伤不在少数,这一回也不是最严重的,却是他最落魄的一次。

  住在内间的女子早早便起来了,此刻她正在外头的厨房里,石毅皱着眉,她似乎是一个人居住,怪不得她之前总是小心翼翼,活像他是一匹大野狼,若她是一个人居住,无怪乎她小家子气的行径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古人之言必有其道理的。

  他缓慢地移动着,正要打开门时,她正好进来,手上端着菜,一看见他便习惯性地垂着头,“公子,你伤口还未好,最好是不要乱动。”

  公子?石毅扬扬眉,长这么大,也只有一些没眼睛的人敢这么客气地称呼他了,他闷不吭声地坐了回去,两眼瞪着她,活像是没见过人似的。

  林若水将菜放在桌上后,折身回内间,没隔多久又走了出来,手上多了一套旧衣物,“这是先父留下的衣衫,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话,就拿去用吧。”

  他才不会介意呢!大男人不拘小节,计较这个、计较那个,什么都计较的话,拿什么让女人计较呢?石毅接过她递过来的衣物,客气道:“有劳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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