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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那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你知道吗?”

  她听别人说起过,有人说是仇家放的火,有人说是仆人不小心留下的火种……

  “不是他人所为。”他苦涩一笑,“我的爹娘又吵架了,从我有记忆开始,他们便不断地争吵,那天我坐在房中,他们开始争吵,我便偷偷地溜出去,等我回去的时候……”

  他停了一下,眼神因陷入回忆而迷茫,“熟悉的一切已经被大火吞噬,火影中隐约有着爹娘的身影。”

  余欢兮倒抽了一口气,亲眼看着自己的双亲葬身火海,他还那么小,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愿成亲,就此一人独活,也好过娶一个女人回家,日日夜夜地争吵好。”顾上溯简单地说着。

  他是因为双亲的缘故才会这样的吗?余欢兮开始谅解他之前的行为了,但她无法忘怀。

  “爷爷、奶奶太在乎我了,他们不愿看我如此,又看出……”顾上溯不好意思地说:“我对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余欢兮好奇地打断他的话。

  顾上溯支吾了半天,“我没有很排斥你。”

  “难道你看见女的就躲?”余欢兮才不信,他是一个商人,八面玲珑的交际手段总该是要的吧。

  顾上溯沉吟了一下,“女子摔倒,我不去扶,算吗?”

  “你不是扶过我吗?”余欢兮扬声问道。

  “对,而且你还甩开了我。”

  “男女授受不亲。”她又是这么一句话。

  “所以我对你是不一样的。”

  余欢兮沉默了,这个男人的思维她跟不上,她想了一下,“我被退婚了两次。”

  环住她腰的大手倏地一紧,余欢兮装作没感觉地继续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会怎么做?”

  他退婚的理由她可以接受,只是他现在的行为她无法接受,人被伤了一次,怎么会愿意再被伤一次呢。

  她话里的意思让顾上溯心慌,但他还是沉稳地回答,“把牙打碎就好。”

  余欢兮噗嗤一声笑了,他是变相地要她把他给打死吗?她无语地说:“草菅人命是死罪。”

  顾上溯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傻瓜……”

  他微微撑起上半身,悬在她的上方,“把我的腿打断就好了,哪里都去不了,就留在你的身边。”

  她的心随着他的话浮动着,她沉默了,“顾上溯,谢谢你。”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真心,她能感觉到,但太迟了。

  她只说谢,却没有说别的,顾上溯双手用力地抱住她,“再相信我一次。”

  “对不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可儿戏,他这般的飘忽不定,莫说她,光是爹与娘那一关,他就过不了了。

  他那日要回了手镯,而她回到余府向爹娘说明了情况,爹娘脸上的神情,至今她都记得一清二楚,父母之痛,她感同身受。

  “欢兮……”他痛苦地在她的耳边轻吟着。

  “对不起。”

  抱着她的大手渐渐地松开,顾上溯的怀抱离她越来越远,一声吱呀的声音,门开了,他的脚步声远了。

  “小姐,你没事吧?”秋景慌张地跑了进来。

  余欢兮背对着她,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没事。”

  门口的何总管突然说道:“余小姐,小的送你回去吧。”

  他肯放手了?余欢兮分不清心中是喜还是忧,她缓慢地起身,“有劳何总管了。”

  秋景搀扶起余欢兮,一同走出了厢房,在她坐上马车之前,那高大的背影一直未再出现。

  “小姐。”

  耳边是秋景担忧的声音,余欢兮回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没事,以后……以后他不会再来了。”她微低着头,眼里泛着淡淡的忧。

  马车在夜间缓缓地行驶着,好似白日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他没有请她来湖边小酌,也没有与她在水中斗狠,更没有在房中与她贴身交谈。

  余欢兮缓缓闭上眼睛,放空了脑海,一切就停在她把手镯归还给他的……她蓦地睁开眼睛,低头一看,手上还戴着他硬套上的手镯。

  她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手镯,良久之后,她淡然地拿下,拿着绣帕包了起来,好好地放在身上,明日再让秋景送回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在后门,秋景扶着余欢兮下了马车,多亏夜色浓浓,教人看不出她身上换掉的衣衫。

  “余小姐,且慢。”马夫拿出一盒糕点,“主子说,余小姐回来得晚,又尚未用晚膳,这糕点暂且塾塾肚子。”

  顾上溯的行为让余欢兮郁闷,照理说,他不该再这么用心才是。

  余欢兮示意秋景收了下来,“有劳了。”说完她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秋景跟在身后,“小姐,是你爱吃的玫瑰糕。”

  余欢兮停了一下,明眸眨了一下,“我不饿,我想歇息了。”

  “哼,欺负了小姐又讨好小姐,这顾公子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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