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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第六章

  密室里有扇通往地下室的暗门,一样位置隐密,就藏在角落,搬开一些杂物之后是个看起来跟周围地板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却别有玄机的暗门。

  “你这屋子机关还真不少。”伍白梅看着他熟练地找出把手将暗门拉起,底下有一道阶梯通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山上这十座大宅构造其实都差不多,因为是仿照欧洲古堡设计的。”徐安扬起身走到放在杂物堆旁的柜子翻找,一边道:“这里本来是做为储藏室用,只是我觉得把它加个隐形的机关门比较有趣。”

  “别告诉我,我们得躲在这个储藏室里直到庆功宴结束。”伍白梅皱眉,看着那黑得像会吸走人魂魄般的诡异空间,后悔一时心软却要舍命陪君子。

  “当然不是!”那样多无趣啊!“你有玩过‘古墓奇兵’吗?或是像‘七宝奇谋’之类的……”

  “听过,看过,没玩过。”她简短地回答,等着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徐安扬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手电筒和干电池,那一瞬间伍白梅忽然了解他何以问那样的问题。

  “这不是储藏室,而是密道?”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在作梦。

  机关门?密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有什么秘密基地?伍白梅觉得她遇到一个自己难以理解,或者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没错,你挺聪明的嘛!”他试了试手电筒的开关,确定没问题后,把小的那支拿给她。“走吧。”

  “走去哪?”她迟疑地站在地道入口。

  “里面啊!”徐安扬理所当然的口吻,而且看样子似乎打算走在后头,这让她有些气结。

  身为一个男人,他不觉得自己应该身先士卒吗?哪有让女人挡在自己身前的道理?

  虽然以他那跟老鼠胆一样小的胆子,会这么做实在没什么好奇怪。

  “我问的是,这密道通向哪里?”她当然知道要走密道,难不成他们两个拿着手电筒去照外头亮晃晃的大厅?

  “它有三条通道,一条通向屋外,一条通向地下室,一条通向一道可以爬上顶楼的楼梯,直达顶楼的秘密基地。”他笑得颇神秘地回答。

  还真的有秘密基地?!

  “你走前面。”

  徐安扬一脸像被宣判死刑般的表情,为难地来回看着地道和她。

  伍白梅以为他的犹豫是因为胆小,却不知他心里打着可笑的如意算盘,一如每个找女生玩试胆游戏的男孩子一样。不过徐安扬一直以来都表现出那副胆小的死样子,也难怪伍白梅完全猜不透他了。

  她微挑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然你自己下去好了,我觉得这小房间挺舒服的。”说完,她拍拍一旁的椅子,然后坐了下来。

  “走前面就走前面,”徐安扬一脸委屈,“不过……”他又拉住她的手,“你不可以放手。”

  对上他又变得孩子气的表情,伍白梅有气也气不起来了。

  “我要放也放不了吧。”像叹息般地吐出这句话,话里的意思只有她自己最明了。

  这三个月来,她开始察觉自己虽然渐渐能够掌握徐安扬的个性,知道怎么能让他听话,另一方面却也被他牵着鼻子走。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发现是因为自己没办法放着他不管。

  “这样还不行,你等等。”徐安扬本来要走进地道的脚缩了回来,又往刚刚拿出手电筒的柜子里东翻西找,而且坚持死抓着她的手不放,伍白梅好笑又无言地看着他用一只手笨拙地在抽屉里翻找。

  “就是这个!”徐安扬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串看起来像是金属制的环圈,她根本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被他抓着的左手手腕就被一个冰冷的铁环死死地套牢。

  “那是啥?”她傻眼地死瞪着手腕上的手铐。

  没错,就是手铐!

  他打哪来这东西?

  在伍白梅的疑问声中,徐安扬把另一个铁环套在自己右手腕上。

  “行了。”他扬唇一笑,两枚梨涡在这时看起来格外欠扁。

  “这什么意思?”伍白梅抬了抬手,不过因为手铐的牵制,活动不是那么的方便。“你哪来这种鬼东西?”

  她真是受够他的乱来了!

  “我不知道。”徐安扬一脸无辜,接着他认真地沉吟起来,然后像想起什么似地道:“我想起来了,我有个朋友在当警察,当然不是一个朋友,很奇怪,我发现我有一堆朋友在警界工作,明明我老家应该跟警察不对盘的,不过这些不是重点……”也许是接下来的冒险让他太兴奋,徐大少爷又变得聒噪起来,“重点是,我有次把她的手铐借来玩玩,然后就忘了还她,她也忘了手铐还在我这里,她好像还因为这样而被小小的惩处吧?不过她能力很好,很快就又立下功劳……”

  连理由听起来都这么乱来。伍白梅几乎要对天翻白眼了。

  “好了,我不听你废话。”再不打断他,他的话题可能会从他那位朋友扯到外太空去。“我保证不会放手,这样铐在一起行动很不方便,钥匙呢?”

  别告诉她,他把手铐借来玩,却忘了连钥匙也一起借。

  徐安扬一脸困扰,“这我得找找,它那么小,这房子却那么大……”

  他的表情突然让伍白梅想起童话故事里,灰姑娘听到姐姐要求她把一堆混在一起的红豆绿豆分开一样,活像她在刁难他似的,本来只是有点生气,这会儿她已经想摩拳擦掌准备扁人了。

  “不如我们先进去,等一会儿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他又笑,两枚梨涡再次不知死活地跑出来见人。

  “徐安扬!”虽然她经常这么连名带姓喊他,不过这回徐安扬也感觉到她声音里的警告意味浓厚。

  “啊!我想起来了。”他一脸像突然福至心灵、被神光感化般的大澈大悟,刻意且夸张到连伍白梅都忍不住怀疑他刚才一直在装疯卖傻。

  真是标准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她无言地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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