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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白饭有剩一些,还有张妈妈送的酱菜,我煎猪排和烫地瓜叶,再配蛋花汤好吗?”这些花不了多久的时间就能弄好。

  “好。”秦绯云捧着脸颊,坐在餐桌上,笑看云峥为她洗手作羹汤的模样,觉得长途飞行的劳累瞬间一扫而空。

  因为母亲生病,云峥才小学就学会简单的厨艺。现在他挽起袖子来俐落地料理食物的样子,在她眼里可一点也不输名厨啊!

  云峥一边忙,一边和她解释白老师的舞蹈教室上礼拜发生的事。

  “好像是白老师的前男友因为不甘心分手,所以带了人去闹,打破玻璃还泼油漆。白老师现在在找新地方,弦叔找了警局里认识的人去处理,然后因为白河叔叔的请托,所以现在白老师住我们家,每天上课时我或白河叔叔会陪她一起去带学生过来。”

  “干嘛不先停课?”学生的安危也要考量吧?

  “应该也是会停课吧,事情闹到现在,有些家长已经不让学生再上课了,弦叔和白河叔叔正在想办法,白老师很需要这份薪水,还愿意上课的就请他们移驾。”

  还真是没天理。烂男人闹一闹,还不知道恐龙法官会怎么判,但女方这边已经连讨生活混口饭吃都成问题,什么鬼嘛!这种EQ低的男人怎么不全绑水泥桶沉到太平洋算了?还要留这种人在世上继续排碳制造温室效应,了然!

  云峥先把汤上桌,让秦绯云能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小心烫。”

  “你觉不觉得,舅舅是在献殷勤啊?白河叔叔那里又不是没地方可住。”她没记错的话,他一个王老五还住在一栋五层楼的透天厝,好像也没分租给别人吧?

  某人爱屋及乌到连堂妹也一起照顾哦?呵呵呵……

  云峥拿锅铲翻猪排的动作顿了顿,也不知道该不该在长辈背后说这些,而且到时秦绯云一定会追问更多……

  “白河叔叔……好像……”还是说吧,否则谁知道这丫头以后会不会又搞出什么花样来。他可没忘记暑假时她一直在她舅舅面前说些误导的话,现在想想弦叔实在太可怜了,“他好像想撮合他堂妹和弦叔。”

  “噗——”秦绯云一口汤很不雅地喷了出来。

  云峥将青菜盛盘,拌了一点猪油和蒜茸酱油,端上桌,没好气地抽了纸巾给她,“知道了吧,所以你不要再捣蛋了。”

  秦绯云接过纸巾,本来想替自己辩解,但仔细一想,该不会因为她的那些小动作,导致某人因为内心无法克制的嫉妒而让心事曝了光,然后另一个某人或许因此猜到了这不知持续多少年的秘密,在不想点破又不想失去好友的情况下,就决定……呃……

  世间最惆怅,莫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况是横亘在两个好友之间,那不能说的秘密……

  突然间,秦绯云觉得一阵心酸,觉得自己暑假时自以为无伤大雅的小小恶作剧,原来那么可恶,忍不住落寞地低下头来。

  云峥拿出桔酱倒在盘子上,然后将猪排切成一小口一块,转身时就见秦绯云忏悔般地垂头丧气的模样,忍不住又想揉她头发,但因为自己一手油腻而作罢,他转身去洗手,边道,“你不要想太多,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了,一件事情背后的曲折不见得就是我们想的那样,所以我说我们都不要管,船到桥头自然直。”

  秦绯云抬头看他擦着双手坐到她旁边,“你的口气好像老头哦。”

  云峥没好气地撇嘴,“吃饭吧。”

  秦绯云看着他还特地切成一小口一块的猪排,忍不住有点好笑。哪有人把猪排切成这样啦?她突然想到这个家伙被她逼急了,写出那封“言简意赅”,还飞过一个太平洋的情书。因为一直很好奇脸皮薄的他怎么会这么做,于是她从口袋里像抽出王牌一般抽出那张折叠整齐的信纸,拿到他面前。

  “认不认得它啊?”她的口气有点嚣张,简直是得寸进尺到极点。

  云峥怔住,有些迟疑地拿过那张信纸,才摊开一半脸就爆红了,“你怎么……”

  秦绯云倾身向前,“怎么?这不是你写的?”想赖帐?

  她简直像黑社会大姊头拿着借条讨债的姿态,让云峥在尴尬脸红之余,有点头痛。“是我写的,可是……”他本来没有把信寄出去!

  那天他在医院时,母亲发现他好像有心事,他就把秦绯云生气地要他回信的事说了一遍,母亲才对他说了,花心思用花言巧语诱哄,不如真心诚意地倾诉。然后他回家左思右想,就只想到这四个字。

  可是要他这么特地寄信只为了说这四个字,又尴尬别扭得很,邮资虽然贴了,但就是迟迟不敢寄出去,一直夹在他抱着翻阅的某本书里,后来他写了另一封,跟前一封没两样的流水帐,只是开头很努力地道歉……

  嗯,快转一下,他写完那封很可能还是会惹毛她的信,也准备去寄了——让她骂总比让她失望好——但是因为写信而睡过头的他赶着去上课,邮局和邮筒都在学校的反方向,所以他拜托弦叔帮他寄,那天回家时弦叔笑得很诡异,还跟他说追女生要快、狠、准,一招正中红心,女人不喜欢道歉之类的话,他当时只觉一头雾水……

  现在再想想,他本来以为那封只写了一句话的短信不见了,弦叔跟他借了那本书去看,书回来后却再也找不到信,弦叔还跟他装傻,因为那阵子期中考,他想他忙到有点记忆错乱,以为信是被自己搞丢的,也就信了某个不良中年男的说词。

  所以凶手只有一个。

  弦叔好卑鄙!竟然偷拆他的信!简直像个中年怪叔叔一样……虽然他本来就是中年大叔。

  他决定把同情心从这个怪叔叔身上收走。

  但是,话说回来,他也得感谢弦叔。

  “是我本来要写给你的没错。”男子汉大丈夫,信没勇气自己寄,自己做的总该承认吧!

  “你干嘛一副要杀头的模样?”秦绯云笑嘻嘻地把信抢回来,宝贝地折好收进口袋。“我以为你吃错药了。明明脸皮薄得跟什么似的。”

  “……”告白还要被调侃,有没有这么悲情?

  秦绯云把椅子向他挪近,手肘搁在桌上,笑着朝他贴近,“那你要不要问我,我喜不喜欢你?”

  “……”他低着头,没看她。其实心里有点鸵鸟心态,但是他想了想,虽然他喜欢她,她本来就没义务也喜欢他吧。他抬头,正想说些什么时,秦绯云正好凑上前来,噘起的唇正好贴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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