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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怯怯地睁开眼,她的“男朋友”双手环胸地站在浴池边,她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大二时就有人体素描的课,上课时,教室里的气氛是肃穆的,无论男女,都不会抱持着任何邪念,眼前不管是裸男或裸女,每一道线条,每一分肌里,每一处明暗,对他们而言,都是上天伟大的杰作,而他们有幸能拿起画笔将他们画在画纸上。

  受尽造物主极端偏爱的黑恕原,他的身体在她眼里更是艺术的完美极致,就算是米闻朗基罗也会渴求他成为临摹离塑的对象。

  黑恕原有着近乎零缺点的身材比例与骨架,身上的每一寸肌肉结实健美却不夸张,皮肤是迷人的古铜色,色泽匀称且漂亮。

  他不当模特儿真是太可惜了,不管是在伸展台上,或是在艺术作品上。王雪葳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有一天一定要拐她亲爱的男朋友当她作画的模特儿。

  不过,也许得在一年内才有效吧?突然想起一年之约,她的小脸有些黯淡了。

  黑恕原拧眉。

  “小女孩,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他的身材当真差到让她失望成那样?

  王雪葳抬起脸,眼睛眨了眨,然后注意到她刚刚一直“忘了”去注意的部位,他……他……

  她的脸又瞬间爆红得像要出血。

  “为什么你现在……”她本想伸手捂住脸,但想起他的威胁,不敢把眼睛遮住。

  黑恕原又笑得一脸邪恶,跳进浴池,大掌一捞,将全身羞红的她抱满怀。

  王雪葳把身体缩成一团,抖抖抖,抖得水面都泛起一圈圈涟漪,看得他暗暗觉得好笑。

  “你说不勉强我的。”她想起男女力气天差地别,而且男人性冲动是完全踩不了煞车的,她晚了好几天才有羊入虎口的自觉。

   黑恕原冷笑着,越来越想好好的欺负她、玩弄她。

  她很骄傲,一向很骄傲,所以不喜欢黑善真和Lin说她是不会反抗的小白兔与小绵羊,可是她发誓,不管是小绵羊、小白兔,或是黑恕原说的小凤凰,只要全身光溜溜地被衔在恶魔大老虎嘴里,同样都只能是无助发抖的小肥肉,根本没差别!

  黑恕原实在是忍不住好笑,体内的火烧得他疼痛,虽然他不介意再忍耐几天,即使这样的忍耐如同自虐。

  也许,打从他心里有了她开始,他就是在自虐吧?而且还爱上了这样自虐的“快感”。

  “乖女孩,怎么了?是不是又觉得冷?”

  “要不要我教你做些让身体暖和的‘运动’?嗯?”恶魔的微笑,更加地令她毛骨悚然。

  这夜,他虽然没吃了她,但害她洗了个战战兢兢的澡。

  清晨,王雪葳一个人在那张King

  她很少在他家过夜,交往以来这是第二次。

  黑恕原从来不打算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对身边的人,还是对无关紧要的,记者也好,画坛与艺评界也好,随世人怎么去揣测,而王雪葳又是自己点头答应交往的,黑善真就算不赞成,但也无立场置喙。

  她身上穿着的是他特地替她准备的睡衣,上一次她只能穿他的,宽大的睡袍长可拖地,像女王的长披风,只是什么都遮不住。

  昨夜就寝的时候,他不再逗她了,明明不是没有感觉没有欲望,他仍坚持不让她睡客房,她只好等他冲个冷水澡出来。黑恕原整晚就只是抱着她,没有别的了,然后她在他怀里入睡。

  王雪葳想着这些,有种恍然似不真实的感觉。

  她失恋了,那个失恋像十年前的事,其实也不过是十天前,好像有人说过失恋最好的灵药是立刻坠入另一段感情之中?对上一段感情的恍如隔世,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开始迷恋起黑恕原?

  王雪葳突然觉得冷,抓起丝被裹住自己。

  迷恋?游戏才刚开始,她已经先输了吗?她想起他们的一年之约,惊慌的不是一年的长远,而是一年太短了,她只能享有他的娇宠一年,那一年之后呢?

  她能够说服他吗?说服他感情不是一场游戏,不是一场赌注?爱上了,那人就是你灵魂不可分割的另一半……

  然而黑恕原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怎会轻易为了谁而改变?

  她怔仲着,孤零零地坐在床上,空调明明维持在摄氏二十七度,她却冷得发抖,苍白着小脸,任一种不知名的怪物啃蚀着她的心。

  黑恕原走进房里,一身休闲的居家打扮,看到的就是王雪葳这模样。

  他拧眉,坐到她身边。

  “怎么了?很冷吗?”他转身找遥控器,再把空调温度调高。“还是作恶梦了?脸白成这样。”他拉开她紧抓着的丝被,把瑟缩颤抖的小人儿抱满怀。

  王雪葳靠在他怀里,他的拥抱让她突然有了精神,彷徨的情绪有了依靠,让她像迷失的小女孩终于找到那双让她安心的臂膀,双手环住他的腰,在那一瞬间,她明了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寻常的早晨忽然间伤春悲秋,忽然间情绪低落,忽然间感叹许多事……

  黑恕原没有催促她,也没有提醒她上午有课,他像每个夜里那样亲吻及安抚她,私心地纵容他的小女孩在他怀里撒娇,在他床上赖床,他要纵容她,爱赖床多久就赖床多久,他要宠溺她,宠坏她。

  然后她就再也离不开他,永远是他怀里的小女孩,他专宠的玫瑰,驯养的小凤凰。

  “小赖皮鬼,肚子饿不饿?早餐准备好了。”他的手在她背上和肩上推移轻揉,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放松。“还是你要在房间吃?”

  王雪葳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埋在他的怀抱中,像梦呓般,喃喃地道:“我不喜欢……”

  “什么?”他侧耳听仔细。

  她抬起头,苍白的小脸又写着那种令他心疼的脆弱,黑恕原眼里的情绪再次深沉得难以捉摸。

  “我不喜欢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她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她一觉醒来。突然间觉得自己活在无尽的深秋时节,走不出茫然,听见的尽是悲伤。

  因为这房间太大了,因为她孤零零的,像被丢弃了,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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