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拿下棒球帽,露出那张亚洲人气红不让、迷倒无数少男的清丽脸孔。
“Vincent小舅头号歌迷,樱桃小妹妹是也!”说罢,还摆了一个美少女战士的pose。
白若楠就算不怎么注意娱乐新闻,但是林恩琪代言的广告多到像天上的星星,她要不认得这位小天后都难。
“你是林恩琪?”她喊朱岩桐小舅?她怎么不知道他们有亲戚关系?接着白若楠想到眼前最重要的问题——
“岩桐他没事吧?”她忍不住心急如焚。
“应该没事吧!”林恩琪耸了耸肩,“对我们而言面对媒体是家常便饭,但是你不同,所以小舅才会想办法让你脱困,你就不用担心他了。”
专程飞到美国来看朱岩桐的演唱会,本来朱岩桐就是打算带白若楠与他们会合的,朱玺雅一见到门口的记者,就要她准备混在人群中接应他们。
“可是那些新闻……”白若楠仍是眉心深锁。
“哎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小舅那个光头老板会想办法的,他很神奇的哦!还有最厉害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沃丹大阿姨,没事的啦!”林恩琪拍拍白若楠,她们走出后门,已经有一辆保时捷等在那儿了。
“上车吧!对了,我是不是可以喊你小舅妈了?好好哦!这样我过年就可以多领一个红包了耶!”
一路上,白若楠无法专心地担心朱岩桐,因为林恩琪这只小麻雀吱喳个没完没了,只有开着车子的朱玺雅偶尔会要她暍口饮料休息一会儿……
关于Vincent的新闻闹得太大,光靠唱片公司老板已经压不太下去,就算加上朱沃丹动用的人脉,朱岩桐在演唱会结束后当众摔摄影机的画面,老早被现场转播到全世界的收视户家中了。
于是一个月来,针对朱岩桐的挞伐声不断,纵使有他的歌迷力挺,但终究还是难逃舆论制裁。
盲目的制裁!
白若楠将第N份报纸丢进垃圾筒,不想再看见那些不经考证就随意揣测的批评。
她真不敢相信在数个月以前她也跟这些人一样!随着媒体的摆弄起舞,随着他们替谁贴上标签,就先入为主地将一个人定罪!
疲累地倒在沙发上,这一个月来她足不出户,因为神通广大的记者们就是有办法查到她是何方神圣,家住哪里,在哪工作,于是她只好辞掉西格玛的工作,暂时住在朋友的空房子里。
Vincent的巡回演唱会只进行到一半,就被那些不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记者们逼得不得不暂时中止,现在他人又不知跑到地球上哪个角落去了。
躲起来也好。白若楠心想,这一个月来她总心疼他一个人面对那些咄咄逼人,像在审问犯人似的记者,却一句话也不想解释。
朱海棠——如今她还会接触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本来同在一间出版社,她却很少与她接触,没想到因为朱岩桐的关系,她成为除了她父母之外最常来接应她生活所需的人,两人才渐渐熟稔起来。
“你不去找他吗?”在朱岩桐消失之后,朱海棠这么问。
“还不是时候,”白若楠这么回答道,神情里竟有一股过去从不曾有过的坚强与勇敢。“有些事,只有我能为他完成。”
当众口铄金、当口诛笔伐不分青红皂白地将罪名加诸在他身上,她是唯一能用“文明的方法”替他讨回公道的人。
重新打开电脑,这是她这一个月来忍耐着相思的煎熬,不去寻找朱岩桐的主要原因。关于Vincent,关于朱岩桐,外人眼中的浪子与恶魔,在她眼中真实的模样……
Vincent的传记在半个月后出版,白若楠用英文和中文书写,避开了朱岩桐所要保护的岛上居民和布鲁斯详细的描述,发行六种语言版本,乘着一片挞伐声浪,那本书的上市造成前所未有的轰动。
“I am flying, I am flying like a bird, cross the sky.
I am flying passing high cloud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白若楠再次听到这首歌,是在飞机上。
三天前,成功地将传记付梓,书才出版,白若楠就收到一封没有署名寄件人的邮件,里头只有一张飞往墨西哥的机票,和一把钥匙。那一刻,她的眼泪就这样滴在信封上头。
我飞翔着,我飞翔着,越过了天空,像一只小乌,飞过高高的云端,只为了与你厮守,摆脱思念的束缚……
那时候在岛上,她拒绝相信他歌声里的情意,也拒绝承认自己对他怀抱着心动的情愫,可是朝夕相处之下,只要真的心动了,再怎么强硬的矜持都无法不瓦解。
他曾经说过自己骨子里像母亲,也许会为了认定的人,连灵魂也甘愿被一生一世地禁锢,那时他声音里有着对她的渴望,还有害怕灼热的爱情会让她却步的小心翼翼。
他曾经说过,是她让他有了家的感觉,有了无论流浪到何方,无论受到再多挫折与艰苦,也有人为他守候、令他挂念的幸福。
在他们的爱情追逐中,她一直扮演沉默的角色,任他像一艘独自在大海中航行的小船,孤独地朝她紧闭的心门前进,只为了得到她的温柔与真情表露。
为什么千千万万首情歌却独独喜欢对她唱着这一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