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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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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摸着摸着她自己都有点心虚。她又不是医者,只能大概确认他的双腿骨肉似乎都好好的,但她实在不敢确定那么能“撑”的他,若无其事地带她走了好长一段路就能证明他的腿没受伤,要是瘸了断了,她可会过意不去。 话说回来,他瘦归瘦,身上有的都是肌肉,硬邦邦的,她也很难摸出个所以然。她从大腿摸到小腿,又从小腿摸到大腿,内侧外侧都没放过,倒是一本正经却又忍不住脸红地避开“该避开”的部位──嗯,“那地方”要是有事,她也爱莫能助,就是对蓝宰相更难交代了,蓝家就蓝非一个独子啊……慕容霜华想着,忍住没把视线往他腹部以下、两腿以上的部位瞟去。 巫医没替他包扎的那些地方到底要不要紧呢?这些悬念就这么让她挂心了三天,这三天她没事就在他身上摸摸捏捏,心想要是有内伤总会出现异状吧? 其实她有些怀疑,巫医身为医者,怎么可能看不出蓝非不是她所说的“那种人”呢?他是不是做做样子而已,根本没用心替蓝非诊治?那些药到底有没有效? 她偷偷喝了几口他们送来的药,难喝得让她脸都皱成一团了。幸好不是她要喝的,她只要想法子用竹管喂给蓝非就行。 她当然担心过这些药会有问题,不过巴图尔第一天就派了个奴隶给她,还让奴隶替她试药,慕容霜华也只能相信他了。 蓝非昏睡了三天──真能睡,她都开始担心巫医到底靠不靠谱了。她本来只以为蓝非是受了伤,却不知出了国境后身为鹰军统领的他就极少合眼,跟踪浪人的那三天更是连片刻睡眠都没有,换作别人早就瘫了。 第三天,蓝非在喝药时呛咳着醒了过来,她差点喜极而泣。 “你醒了?” 其实,蓝非在感觉到有人摸他的腿时就醒了──当他差点因为大腿根部被“蹂躏”而升起某种尴尬反应的那时,幸而那人也收手了,紧接着他听到慕容霜华开口,说的是罗赛族的语言,命人去端汤药来,于是那当下他直觉地选择装睡。战士的本能让他立刻仔细聆听四周动静,他闻到罗赛族帐篷特有的,羊屎和马屎混合浓烈香料的气味,以及他身上的药味;帐篷外很安静,帐篷内,似乎……只有一个人? 不,还有另一个人跟着刺鼻的药味一起进入帐篷来。 直到从竹管喂过来的苦药让他呛咳起来,他不得不睁开眼,慕容霜华欣喜却也忧心忡忡的模样随即映入眼帘。此时此刻,为人臣子的他当然不能继续躺着,才起身,却发现毛毯下自己全身赤裸,身上有伤药推拿的痕迹。 也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觉得有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那么,害得他惊醒的,在他腿上揉来揉去的那些动作又是怎么回事?他很快地扫过所在的大帐篷一眼,除了他们俩之外,没有其他人。 但这也不代表什么,他一点也不想再仔细推敲。 “有没有哪里不适?我去把他们的大夫找来。”慕容霜华一脸担忧和正经,倒让蓝非觉得自己果真是产生了幻觉。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习惯全身赤裸地面对女人,哪怕只露出上半身,尤其这女人身分尊贵,之前两人掉到河里,脱掉湿衣服是逼不得已,此时虽然身上盖着毛毯,但慕容霜华就跪坐在他身旁,那片毛毯的存在瞬间变得无比薄弱。 蓝非面无表情地略过她探究的视线,直视前方。“没有。”只除了方才某人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差点害他产生某种羞耻的反应……他很快地转移心思,注意到慕容霜华手中的药,想起就是这苦得要命的玩意儿害他呛得难受。 慕容霜华察觉他注意到她手中的汤药,便道:“看来他们的巫医是真的有点法子,你继续把药喝了吧?我看你手臂上的伤这几天都没发炎化脓,这药应该有些功效。” 蓝非抬起受伤的手臂,却见替他裹伤的人包扎得可真是既整齐又仔细,布条缠绕的间隔彷佛特别测量过,还在手腕上方打了个形状极为完美对称的蝴蝶结……他眼微眯,脸颊一跳,决定无视那个蝴蝶结,动了动五指,除了伤口仍然因为刚换上的药而又麻又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不确定能不能像原来一样使力。 他稍稍握紧拳头,伤处有些抽痛,但痛觉反倒令他安心。 慕容霜华转身取了一旁她用来试汤药温度的羹匙,翘着小指,舀了汤药喂到他嘴边,蓝非愣了半晌,才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喝下。 慕容霜华喂了两三口,才注意到他又是这副模样──他们落入河谷、上了岸之后,因为她的双手被铁链困住,在遇到巴图尔的部落以前,一路上蓝非都是采了野果亲手喂她、替她擦嘴,当时他就是这副模样,害得她腹诽连连。 她冷不防地凑上前,笑咪咪地问:“你很讨厌我吗?” 蓝非差点又被呛着,“没有。”他只是不好提醒她,他们两人如此……这般……不太妥。 “你可以说出来呀,我很好说话的。”她笑得更温柔慈爱了。 但蓝非可是从小看着她如何端出这张笑脸,实际上却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脸色微青,依然不目斜视。“末将的意思是,不敢劳烦殿下。” “你真见外。”慕容霜华道,虽然退开来了,却仍是舀了一口汤药喂到他嘴边,蓝非瞥见她依然是那副“我很有耐心,但别考验我”的微笑,脸色又铁青了几分,只得硬着头皮喝下亲爱的殿下喂来的汤药。 “有个问题,这三天以来一直困扰着我。”慕容霜华边喂他喝药边道。 “什么问题?” 她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才凑上前小声地问:“你睡了三天,汤药只进不出,不要紧吗?”她真的很在意啊! “……”不知错觉否,蓝非的脸色不只有点青,而且有点红。 “我只是担心你。”慕容霜华尽可能端出关怀的微笑,其实她很想再藉机问问他:那些没被巫医瞧过的地方到底要不要紧?人家千里迢迢流血流汗地救了她,要是让他抱憾终身,她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啊! “让殿下费神了,等会儿喝完汤药我就去。”为什么他得和一个……身分算是他的上司,却也是青梅竹马的女人说明他会去解手? 慕容霜华放下汤碗,“你现在就去呀,你起得来吗?” “可以。”但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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