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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为什么从来不打电话给她?”他问我。“她很关心你的近况。”

  “有什么好打的?说来说去还不是那套。”我看了他一眼。“有你当她眼线,她对我还不是了如指掌。”

  “你好像对她很反感?”

  他果然不了解我!

  “真正关心我的只有她,我怎么会对她反感?”

  “你在指桑骂槐,说我不关心你?”

  “你关心我?也许吧!只不过你的关心很浮面;只要我不出状况,你就觉得我还差强人意。”

  他果然无力申辩。

  “我相信我姐现在对我已经完全放心了。”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你最近一定替我说了不少好话。”

  他也站起来。“那是你自己表现优异的缘故。”

  “谢谢你招待我吃年夜饭,我要走了。”

  “你姐要我劝你回家住。”他把我拦下来,握住我一只手,说这句话时语气平平。多少年来,我为了接近他而活,他却为了摆脱我而活……可笑的是,我们也一起生活了好几年。

  现在,托我姐的福。没有他和我的我们会继续不成立地存在着……

  “再说吧!我得回去替我朋友看房子。过年期间宵小多,我不能不小心点。”这次,他没拉住我。

  我不知道他曾否为了一份生涩的情感困惑过,一如我青涩的十五岁,不知道自己会在往后干渴的岁月里痛饮苦恋……

  江冯府喜筵——江仁和夫妇已在高雄宴请过亲友,台北这一ㄊメㄚ主要是宴请两人的同事好友。他们要我担任介绍人,我没推辞;于是这会正坐在主桌前,展示自己的重要身份。我把自己打扮得出色动人,给足了祁洛勋面子;可是他迟迟没出现,我只得和同桌一位男士继续ㄌㄚ ㄌへ——他是江仁和的大舅子。

  “洛勋这小子到现在还不来?”冯君平每讲几句就朝入口处望一眼。“不会是临时有约会,来不了了吧?”

  刚才他一看见我就十分客气地问我是不是某某某,我一听就知道冯君媛已在她哥面前对我歌功颂德一番;当然,他也知道我是他同学——祁洛勋的小阿姨,所以对我尊敬有加,寸步不离。

  “冯先生,你爸妈派你代表他们出席这场喜筵,你是不是该去招呼一下宾客?”我提醒道。“江仁和跟我妹都找了人当招待,我就不必多礼了。”他干笑两声。“我这个人很木讷的,跟动物接触比较多,跟人接触反而不太习惯!”

  “哦?”

  我长得像阿猫阿狗吗?要他一直长相左右。

  他没听懂我的暗示,继续和我聊他的动物经。

  还好,不久江仁和的爸妈和大哥相继入席,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简小姐,你为什么要换位子呢?今天你可是介绍人哪!”

  “我只是换个位子,不是要换桌。”我换到江伯母旁边。

  死祁洛勋!到现在还不来。要是再有人在我旁边坐下,我也不好意思再换位子了。我看见江大哥和冯君平同时举杯从座位上站起——“祁洛勋!”我立刻大喊。“快点快点!新郎新娘要入场了!”

  我宝贝外甥被我喊得有些尴尬,臭着一张脸走向主桌,气呼呼地在我身旁坐下。“怎么了?你的车被拖吊啦?”冯君平问他。

  不久,喜筵正式开始,等了许久终于上菜。

  我觉得坐这桌的好处是——几乎没人有空吃东西,除了我。

  “拜托你别再丢人现眼了好不好?!”

  我每请服务生打包一道菜他就用眼神瞪我一遍。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跟他,其他人全去敬酒了,他索性低声在我耳边训斥。“我打包剩菜就叫丢人现眼吗?”我不服。“他们根本没空吃,菜剩那么多,端走了还不是倒掉,多浪费!”

  “统统包回去你就吃得完吗?”

  “我冰起来,跟丫丫合着吃两天就吃完了嘛!”

  “好,算你有理!那你告诉我另一件事。”他又瞪我。“你有喝喜酒讲笑话的习惯吗?整桌就只有你一个人的声音,吵不吵啊!”

  “我看你们都笑得很大声呀!”

  “那你也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讲笑话啊,活像个饿死鬼!那样子有多难看你知不知道?!”我没说话,放下筷子。

  “还有,我刚才一进来就听见你鬼叫,你那样做是什么意思!是想在我同学面前强调你是我的长辈吗?真是幼稚得可笑!”

  “祁洛勋,我提醒你,最好别再数落我了。如果我老毛病犯了,等下闹出火爆场面,丢人的是你不是我!”我沉声警告他。

  我刚才做了什么我当然心里明白,我是故意表现得令人不敢恭维;最好冯君平跟江大哥在看完我卖力演出之后,对我的评语是——人不可貌相!我都敢说自己是同性恋了,这又算什么!

  敬完酒之后,大伙来匆匆去匆匆,没多久就走了一半,准备送客了。

  “简小姐,你喝甜汤呀!”冯君平劝我。

  江伯母已经离席,于是他端着自己那碗甜汤坐到我旁边。

  我低头,无语地尝了口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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