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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用指尖的温柔轻触他的唇。

  “那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他顺势轻含住她的温柔。

  “我还是学生,不能嫁人,不需要嫁妆。”透明的眼又发出致命的光。

  “就快不是了,这个夏天你就可以嫁人了。”天知道他虽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

  “毕了业我只想快点见到圆圆,我好想他。”她已进入备战状态,比赛说谎谁不会。

  “圆圆有爷爷奶奶和叔叔照顾,他好得很,你可以放心地结你的婚。”

  “我偏不结婚。”

  “为什么?”

  “太平庸了。我不想晚节不保,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哦?怎么说?”他忍不住咬着她的指尖。

  “我末婚怀孕在先,休学待产在后,这是何等光荣、何等不平庸的纪录啊!我还是继续当我的未婚妈妈好了。”她抽出被他咬疼的手。

  他完全意识到自己已陷入苦战。拒绝再听那透明的声音,拒绝再看那两瓣玫瑰一张一合地吞吐着以退为进的诱惑。

  “嫁不嫁?”他决定用嘴堵住她的声音,只允许玫瑰在他的唇齿间吐露芬芳。

  “不嫁。”她抵死不从,任他蹂躏自己的唇。

  “你想继续当未婚妈妈是吗?”

  “嗯哼。”

  “好,那我再成全你一次、你现在就准备再怀一个!”

  “可以呀。现在怀孕的话预产期就是明年年初了,我不必二度休学。如果你能保证这一胎是女儿的话就更好了。”

  她享受着折磨他的乐趣,他喘着惩罚她的快感,最后她竟反被动为主动,成全了他。

  魏欥华快呕死了,他忿忿地瞪着他世界的尽头──他的世界末日正躺在他身旁,脸上带着胜利的娇羞。

  “幼幼。”他揉着她的下巴,好轻好轻,心里却恨不得捏碎它。

  “嗯……”

  “嫁不嫁人?”他卷土重来。

  她眨着眼,捕捉他的焦虑,考虑着要不要放他一条生路。

  “你一定要我嫁吗?”

  “嗯。”

  “可以,”她觉得折腾够了。“除非那个要娶我的人亲口对我说他爱我。”

  “他爱你。”

  “谁爱我?”

  “魏欥华。”

  “对不起,大哥,我很笨,你这样说我听不懂。请你用最简单的三个字重新说一遍。”

  头一次他用颤抖的声音说英语:“我爱你。”

  “请用我的母语再说一遍。”

  “我爱你。”再见了,自由──他无声地宣告。

  他终于得到报应,心甘情愿地认栽,对她俯首称臣。没关系的,他安慰自己,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向她讨回公道。

  她在他冲澡时打了通越洋电话。她算过时差,此刻打正合适。

  “妈,大哥向我求婚了,刚才。”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幼幼,妈就知道只有你治得了他!你没答应得太快吧?”

  “没。”她笑婆婆一声。

  徐慧兰急着去告诉老伴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戚幼吾跟着就在电话和牙牙学语中的儿子聊上了。

  “跟谁讲活?”

  魏欥华刚走出浴室。只在腰上围了条毛巾的他又赖倒在她身旁。

  “我儿子。”她把电话转手给他。

  “喂,圆圆呀,乖,想不想爹地呀?……爹地有空就会跟妈咪一起回去看你,好不好?……”他温柔耐心地朝线彼端念着爸爸经。

  戚幼吾拿了条干毛巾替他擦着头发,瞅着他跟儿子说话的模样,她由心底笑了出来。

  “又在窃笑我了是吗?”他已收线,一个翻身将她压倒在床上。“笑什么?快说!”

  她全身不停扭动着,笑岔了气,边躲边求饶:“别呵我痒,拜托,求求你──”

  他手下留情,但仍不放开她,以眼神警告她最好说点好听的。

  “你一定不承认自己刚才跟儿子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平庸对不对?”她说了。

  “你笑我平庸?”

  “嗯哼。”她没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回答的声音和表情都很跩。

  他的眼底忽地闪过一抹促狭。“既然你已经把我改造得这么平庸,我不得不向你提出一个平庸的要求。”

  “好呀,只要平庸就好办多了。”

  “我等一下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好。”

  “我爱你。”他的眼神又变得认真。

  她窃喜,原来他也想听,透明眼底的戏谑被一种深深的温柔取代。“我爱你!”

  禁不住蛊惑,他再次攫住鸦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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