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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我?我可能结不成婚了。”

  “怎么说?”

  “一言难尽哪!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楚。”

  “那就长话短说,一言以蔽之。”魏昕华插上一句。

  “一言恐怕难以蔽之耶,最少也要三言两语吧。各位听清楚了,我想嫁他的时候,他不想娶,他想娶我的时候呢,我又不想嫁了。几年耗下来,我们都累了。现在别说是结婚了,我们之间要续不续,要断不断的,完全是一片胶着状态。”

  “不懂。”江敏纳闷。

  “你当然不懂了,你是那种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随随便便地考个大学,然后随随便便就找到工作,随随便便谈个恋爱就随随便便嫁了个好老公,还有,随随便便地也就生了一儿一女。”秦爱蒂连用了好几个“随随便便”,酸酸地强调江敏一路顺遂。

  “你觉得像她这样叫幸运吗?我倒觉得她会这样平庸地过一生。” 魏欥华又搬出了“平庸论”。

  “唉,你欠人骂是不是?什么叫平庸?我这叫平凡、平凡就是幸福你懂不懂?就知道大放厥词,你不也是凡夫俗子一个吗?”江敏接着又问秦爱蒂。

  “那现在呢?你们都不想为将来打算吗?”

  “且走且看吧。”

  “你爱他吗?”何大成问。

  “我觉得爱呀,可是他总说我不够爱他。”

  魏欥华闻言不由挑高了眉:“这倒新鲜,我以为只有女人会嫌男人爱得不够。你们这一对果然不平庸。”

  秦爱蒂送他一对白眼,接着道:“你们知道我男朋友多好笑吗?有一次我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很不高兴,我从台南打电话给他,问他我要怎么做他才不生气,他竟然叫我到他们公司大门口去跪着,说什么如果我敢跪,他就原谅我。”

  “那然后呢?你去跪了吗?”

  “我马上向老板请假,立刻搭飞机从台南赶到台北来,”她停了停,看众人一眼。“你们知道怎么样吗?”

  “怎么样?”

  “他接到我的电话还到机场去接我。”

  “然后呢?”

  “然后就载我到他们公司呀。”

  “跪了吗?”

  “到了门口我就问他跪哪儿,要他指定一块地板给我跪。”

  “他指定了吗?”

  “他?他说‘好了啦,好了啦,干嘛赌这一口气,算了算了。’”

  秦爱蒂说完喘了门气。

  “你想过没有,如果他真要你跪,你跪吗?”江敏问。

  “跪就跪呀,谁怕谁?我既然敢去当然敢跪,比胆识他绝对不如我。哼!我要真的跪在他们公司门口,丢脸的人是他,不是我。”

  “你男朋友真的很奇怪。”江敏总结。

  “你也够厉害!”何大成服了秦爱蒂。

  戚幼吾终于憋不住了,笑得眼泪直流,除了秦爱蒂,其余几人的笑神经全被她牵动,当场笑得人仰马翻,喊腹痛的声音此起彼落。

  “你们很过分耶,竟敢把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想当初我可是难过得肝肠寸断,你们现在竟把我的惨痛经验当笑话,真是有够没良心。”

  事过境迁,同学们都知道秦爱蒂没心眼,她只是作作样子,并不真的生气。

  “你跟他牵过手吗?”江敏又问。

  “有呀。”

  魏欥华瞪视江敏一眼,意指她说的是废话,他单刀直入问秦爱蒂:“你跟他上过床吗?”

  “有呀。”毫不忸怩。

  “天啊,我的问题太平庸了。”江敏自首。

  魏欥华的限制级问题为客厅里添一阵笑声。

  “你笑什么?”

  他板着脸问戚幼吾,掩饰自己的心虚。他该死的又忘了她是株不容摧残的幼苗。两手捂着她的耳,道:“你什么也没听见。”

  “错误示范!”她还他一句。

  “你到底有没有在看书啊?”

  “我可以一心两用、你们请继续。”

  见他恼羞成怒,她转移阵营,投靠何大成去了。

  “戚小妹,什么时候放榜啊?”何大成待她坐定在自己身边时疼爱地问。

  “还没收到成绩单呢。”

  “考得不坏吧?”

  “马马虎虎啦。”

  “考上了何大哥送你礼物。”

  “真的?你会送我什么?”

  “他会送你一车生鲜食品,然后要你做给他吃。” 魏欥华忍不住泼她一头冷水。

  “喂!你什么意思,就知道扯我后腿!”何大成冲他啐了一声。又对戚幼吾道:“别听他的。到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份好礼。”

  “谢谢何大哥。”她淘气地对他一鞠躬,想起刚才无人关心他的爱情故事,她又同:“何大哥,你怎么还不结婚啊?”

  “没人爱,有什么办法?”

  “怎么会呢?我觉得你很幽默,为人直爽,优点很多呀。”

  “听到没有?你们这些女人多没眼光啊!”得了几分颜色,何大成开起染坊了,他立刻就指着女同学的鼻子喳呼。

  江敏笑着推开他的大手。秦爱蒂也没理他,迳问魏欥华:“你回来好几年了吧?不想回加拿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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