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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慢用,我先走了,再见。”他微微点了下头。

  “拜拜。”两人异口同声。

  车子良终于按捺不住,给范姜明葳打了电话。

  “明葳,是我,我要见你。”

  “不行,我们不应该见面的。”她听见车子良的声音时,惊多于喜,但她很快表明了不见他的态度。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事情有变,我必须找你谈谈。”他的声音急切,似有燃眉之急。

  “有什么事你等晚上再打电话到我家,我现在人在办公室里,说话不方便。”

  “那──我们约个地方,我想当面说。”

  “一定要见面吗?你不怕王妗娣知道?”她十分戒慎,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困扰。

  “知道了又怎么样?是她先小人的!”他挟着忿怒的情绪,不平地说道。

  “那好吧。六点,六点我在我们公司楼下那家咖啡屋等你。”

  “好,你等我。”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下了班到楼下时才五点半,等了快一个钟头,车子良才匆匆进来。

  “明葳,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点份快餐?”她的态度一点也不像很久没见到眼前的他,或者说她不像很期待他的出现。

  “好。”

  于是她招来服务生,要了两份咖哩鸡饭。

  “什么事?”她望着那张神色仓皇的面孔。

  “她怀孕了。”车子良挫败道。

  范姜明葳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嘴里却没说什么。

  两人同时维持沉默,空气呆滞了一分钟。

  “怎么办?”他无法沉住气。

  她想不出任何话来回答,拿起桌上的毛巾,不停地擦拭双手,好像除了这件事之外,没别的事可做了。一年多以前他被王家逼婚时,也是那一句“怎么办?”与她相对无言,当时她没有回答什么,他不也一样有了决定?

  “你说话呀。”他催着她。

  “你要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她没有激动呐喊,语调平平地反问他。

  “我要她把孩子拿掉,她不答应,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车子良的手支着太阳穴,不断地揉着。

  “孩子是无辜的。”

  “那我呢?我们呢?”

  “我们?这是你的选择,你的孩子却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的意思是──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他好意外她竟如此冷静。

  “我的意思是什么并不重要。那是你们的孩子,你应该跟她商量才是。”

  “明葳,你不要说这种赌气的话好不好?”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有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我没有赌气,要不然我不会答应见你,”她试图安抚他。“我说的是事实,我不能替你们决定什么。”

  快餐来了。两人迟迟没有动作。

  “我要跟她离婚。”车子良赌气地说着。

  “她不会跟你离婚的,”她冷静得出奇,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孩子出世了,那我们以后不是永远活在痛苦里?孩子就像她的影子,永远缠绕着我们。”

  “孩子是你的骨肉,不是她一个人的。”

  “我──”

  “吃吧,饭都凉了。”她拿起汤匙先吃了,突然对车子良有了更深的同情。

  费家齐甚少在PUB里流连,不过偶尔他会到这家BSone来坐坐。他喜欢坐在阁楼这一层,因为可以俯瞰楼下的一切。他习于观察也善于观察,有时候坐了一整晚,只是为了观察。此刻,他正观察着楼下吧台边一杯接一杯喝着酒的女孩,她的背影。

  青春的筝线应该抓紧或放掉?她踌躇的心在心中摆荡,爱情的美丽在逐渐流逝,还是因为逐渐流逝而美丽?她一杯一杯地问着酒。终于她问倒了酒,而酒醉倒了她。

  一个女孩子单独在PUB里灌着酒是很危险的,费家齐缓缓下了阁楼来到她身旁,由于好奇心的驱使,竟让他意外地认出眼前的女孩,一个跟他在天母有过两面之缘的女孩。

  “我送你回去。”发现她已烂醉如泥,他拿走她的酒杯,扶她出了BS one。

  她已经摇摇欲坠了,费家齐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车上。打开车窗,他一直待在车上守护着她,哪儿也没去。

  夜风有些许凉意,他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在她身上,然后闭目养神。

  “醒了?”费家齐见她微张开眼,立刻关切问道,他已经注视她很久了。

  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宿醉后头疼是必然的现象。她秀眉深锁,只觉头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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