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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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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国中毕业那天,递了一封信给我。那大概可以算是情书吧。” “写了什么?” “她写了谢谢我替她达成了买毕业纪念册愿望的话。” “就这样?” “嗯。”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那是一封情书?” “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我只收过这封信,还是不经过邮差的。除了你以外,惟一和我有过牵连的女孩子只有她,所以我当那是情书。” “有过”牵连?她不知这样的用词是不是出于一种口误。 “还留着那封信吗?” 他摇头。“我的心思不细腻,看完随手一放,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 “后悔吗?没收着那封信。” 他想了好久才看着她说:“该记得的我永远也忘不了。” 她听得有些心痛。不知是为他痛,还是为由自己痛。不管怎么说,她此刻的心痛是因他而起。 她想起自己曾在书里写过的一句话:当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感到心痛时,这个女人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写这句话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要亲身经历那种感觉。 她爱上他了吗? “她考上理想高中,我在一年后也毕了业,考不上公立学校,家里也没钱供我读私立学校,于是我开始工作。” “做什么?” “当然不是什么像样的工作。我爸那时候刚考上货车驾照,替人家开大卡车,我就跟着我爸的车,当搬运工。” “卡车司机的收入还不够供你上学吗?” “我爸还有债要还。”他苦笑。“他认为我反正不是块读书的料,不如早点工作赚钱。” “她读书,你工作。后来呢?”葛月把故事重点拉回男女主角身上。 “每天晚上她都会找我讲讲话。她讲学校里的事,我讲工作上的事。”他停下看她。“那时候,我和她都很快乐。” 他嘴角泛现的一丝笑意令她心中泛酸,虽然他提及的这种快乐还不意味着特别的意义。 “这种快乐的日子维持了多久?” “到她高三那年。和她相依为命的爸爸过世了。” “成了孤女?” 葛月暗忖着这样的身世的确很女主角。比起杜晓雷故事中的女主角,她的身世的确太一般了。 “嗯。她辍学,也开始工作。” “好可惜。” “我要她复学,一年之后。” “你供她继续上学?” 她又有不平。她还在这里巴望着能在他身上榨点题材,写字换钱,养活自己哩。 “嗯。我多做了好多工作。当然,都是出卖劳力的工作。我要她继续读书,要她上大学。” “你自己家也不富裕,这样帮她,你爸妈没意见吗?” “我小学六年级那年,我妈就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爸只管赚钱,我和姐都没饿死就好,他不太管我,也不知道我赚多少钱,只要我不开口向他要钱就没事。”他说得平静。 “你继续工作,她继续上学。”她点点头。“然后呢?你们又快乐了吗?” “她上大学之后没多久,有一天突然问我说,她跟我算不算情侣。” 她屏息。他接了下去:“我头一次脸红,我回答她说,我不配做她的情侣。” “她呢?什么反应。” “她说她决定一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 “于是你们正式开始谈恋爱?” 他又想了好久。 “我不会形容当时的感受。我只想一直保护她,像个男人一样地保护一个女人那样。我只想努力工作,让她将来能过好日子。” 这话她听得好耳熟。爸爸对妈妈说过,宋绍钧也对她暗示过。 杜晓雷对他的女朋友说过。 那就是爱吗? 他的行动电话突然发出声响,他朝她抬了下手,她才发现自己忘了吓一跳。 他只对着话筒说了句:“我现在很忙,晚一点再回电给你。” 她只在心里追究那个“你”是男是女。 他才想对她说话,门铃响了。 她朝他抬抬手。“没事,我去开门。” “妈。”碍于客厅里还有个杜晓雷,她没说“又来干嘛?”,免得激起妈妈的骂兴,她不想在杜晓雷面前丢人。 “什么人在里面?”葛母狐疑地、快速地钻进屋里。“有客人哪?”她发现他了,开始一阵打量。 “杜晓雷,正在讲故事给我听。”葛月连忙对妈妈解释,边不安地看着他。“我妈。” “伯母你好。”他表现得很从容。“我来看看葛月,顺便聊点事情。” 葛母锐利的眼神扫过他一身不凡的穿着之后,态度立刻缓和下来,看了他递上的名片之后,几乎是眉开眼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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