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靳絜 > 套了戒指別想跑 >


  但此刻,她不再那么坦然于他的注视——他一定要这样盯着她的双眼吗?单眼皮很特别吗?

  她突然觉得双颊发烫,于是垂下眼皮。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又不方便问别人,现在才发现,我可以问你。”

  她微抬眸,发现他已把目光移在自己的嘴唇上,这使她不知如何回答,干脆再看自己的鞋尖。

  “你要据实回答我,我向你求婚的时候,有没有——吻你?”

  不作答,她只拉抬眼珠子,企图引导他的目光向上方挪一点——她成功了,但他又盯上她的单眼皮,唉!

  “我吻了,对不对?”

  “那也没什么。你喝醉了嘛,我不怪你。”她耸耸肩,潇洒得令自己佩服。

  “哼,真讽刺,我征服过你这张小嘴,却一点记忆也没留下。”

  “我可不承认自己被谁征服过唷,别神化自己的荒唐之举,我才不吃这一套!”

  “是吗?所以你对自己被我套上戒指这件事,一点糊里糊涂的喜悦都没有,第二天一早就爽快地还了给我。你不像我交过的女朋友,每个都等着我向她求婚。”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我清楚詹维琪很稀罕你的求婚。”她噘嘴笑一笑。“你连向我求婚的事都记不得,想必你也不记得詹维琪当场就杀出重围,狠狠赏了你一耳光吧?”

  他眼神一敛,怒道:“妈的!难怪那天我的头会那么痛,原来是因为遭了她的毒手!”

  “说到这个,我不得不再一次恳求你,恳求你花点时间去安抚安抚女朋友,否则下一个遭到毒手的就是我!何钊,我把话先跟你说在前头,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管她怎么骂我,我都当那是‘狗吠火车’;但是她如果胆敢对我动手,我绝对会告她!到时候她一定会拖你下水,咬着不放。你最好先揣摩揣摩身败名裂是何种滋味,因为我不会为了拯救你而放弃对她提出告诉!”

  面对她的激昂,他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如果她真敢打你,那你就放心地去告吧,我离身败名裂也没多远了。”

  “你——”她差点为这种反应岔了气。“你的意思是,你打算任她继续像条疯狗似的,随时跑来咬我?”

  看着她狠揉起太阳穴,他移开脚步。“头很痛吧?跟我一样。我抽屉里有包普拿疼,昨天才买的,要不要来一颗?”

  见她杵着不动,他才又说:

  “放心吧,我猜她是不会再来了。我昨天给过她电话,她告诉我说她很高兴自己再也不必见我了。”

  “怎么?她决定放弃你啦?”有反应了。

  “她来这里闹的目的只是想让我难看而已。你以为她真有多在乎我吗?哼!晚会一开始没多久,我就看出她的不安分了。那晚你一点都没注意到吗?她把我当咸鱼,咸鱼是不会跑的,想到了就靠过来吃一口;在场其他没带伴的男人都是她眼里的甲鱼,甲鱼会跑,那才有意思,对不对?”

  她为他这番话而认真回想:当晚一直长相他左右的人是身为特助的她。他突然拔戒指求婚之际,詹维琪的确不在他俩周围……

  对了,她当时正和另一个男士交谈,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

  “何钊,你跟她真是绝配,都是那种为了面子就能不计较后果,什么事都敢做的人。她跟别的男人调情让你大失颜面,你一气之下就借酒装疯向我求婚,你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她难看,我说的没错吧?原来!”

  “唉——”良久,他叹一声。

  “没话说了?”

  “有。我本以为‘知我者,何旭敏也’,没想到连你也不懂我的心。”

  她好奇地等着下文,岂料他在此刻喝水吞下一颗普拿疼。

  “我想我当时是有股冲动,想做点什么能让她明白,她的伎俩无效。”停了停,他才接着道:“她暗示过我好几次,她在等我求婚,我都假装听不懂;她就开始在我面前注意其他男人,目的在激我。”

  “被逼急了,你就干脆让她死心?”

  他委屈不已地点点头。“只能这样解释了,难道我向你求婚会有什么神圣的理由吗?好比……好比你是我的梦中情人,你是我今生的最爱之类?”

  她噗哧一笑。

  “妈的,还笑。”他咕哝一声之下,是莫名其妙的心虚。

  “何钊,”她正色问道:“你都不会偶尔感到良心不安吗?就我所知,你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你就这样一个换过一个,你都把这些女孩当什么了?”

  “彼此解闷的对象。我不能只工作,不玩乐。”理不直,气却很壮。“谁像你,不玩乐都能活得这么好。”

  “谁说我不玩乐了?我只不过是对陪我玩乐的对象比较挑剔罢了。”

  “‘比较’挑剔?”他眯了下眼。“真践呵,凭什么挑剔?就凭你——”

  他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形容她,她却听得又羞又怒。

  “我怎么了?你也觉得单眼皮女子根本没有挑剔男人的资格吗?肤浅!”

  他没注意到自己挨了骂,只讷讷道:“单眼皮?喔对,你是单眼皮。”

  她终于找到铁证,足以推翻詹维琪日前对她的指控。她怎么可能会去勾引一个整天跟她一起工作,却只当她是某件办公家具的男人呢?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只把她当成桌子或椅子的男人!

  她思索得如此入神,以致于没发现他已站在自己面前。当下巴被他只手捏住时,她才回神。

  只能拨掉他的手,如果伸手推他就显得跟他一样轻浮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撑着单眼皮瞪他,看看能不能瞪退他。

  “让我猜猜,”他开口,目光依然炯炯。“你现在是希望我吻你,还是要我走开。”

  他想随便说句话,打破眼前这种令她恍惚的状态。但大脑发出指令了,嘴巴却罢工。

  “也许我在吻你之前应该先向你交代理由。”稍停,他仿佛要解释这句话,于是道:“你是那种不能随便吻的女人,而我,刚想到一个正当理由,就是——你知道吻我的滋味,而我却不认得吻你的感觉。基于公平的原则……”

  “我才没吻过你!”她的思路又变得清晰,眼神不再迷蒙。

  这一吼也吼掉他一心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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