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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应声回首,巧笑嫣然的模样已不复见刚进门时的恐慌。“总裁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一句够谦卑了,她想。

  “今天起,你暂代我秘书的缺。”

  “什么?”她心中再现惊慌,而且强烈地反应在声音上。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的质疑微微激怒了他。

  “可是——你自己有秘书呀?”

  ““暂代”你听不懂吗?”他压抑住胸中一股莫名的思绪。“她请假,临时的,我只能找人代她,你的办事效率不比她差,所以我决定由你代她。”

  “喔。”早知道她刚才就不必那么卖力了。“那我等一下还要回这里来吗?”

  “当然。”

  尽管心里很透了自己的倒楣透顶,她还是朝他微微一笑才步出办公室,离开了他深沉的视线。

  她打完了那几封信也发了出去,再回办公室时,孙劭学已不在那儿了。无所适从的她决定回自己的部门继续工作,心里有些不被尊重的感觉。

  认命地,她回到企划部,同仁们在半个钟头前已在人事布告栏上看到她的职务调动,虽然只是暂时性的,但大家已忍不住向她道贺,恭喜她升官。

  她一点也不为升官之说而喜悦,只想着自己该如何处变不惊的保住饭碗。总裁好像不会整天待在公司里,也许往后两个星期他也像今天这样,出现的时间极短暂,她只需帮他处理一些事,大部分的时间仍然可以留在企划部偏安。

  令她觉得好笑的是,今天她的桌上没有巧克力和鲜花。这异常现象跟她被临时调任总裁秘书有相关吗?费解。

  下班回了家,母亲告诉她,父亲又咳血了。她当下作了决定,要他们立刻辞去市府清洁队员的工作,她要一肩挑起维持一家人生活的责任,让父亲安心养病。

  洗车的工作只剩一天了,这部分可以有始有终。

  翌日早晨,她又穿着T恤牛仔裤,骑机车到附近社区的地下停车场来洗车。

  大楼前一晚停水,早晨才送水,水量很小,这使她多花了好多时间才洗完该洗的车。她又遇见雅痞摄影师了。

  “嗨!怎么又是你?”罗杰一派潇洒。“你不是在孙氏上班吗?”

  她正在洗他车位旁边那辆车,由于赶时间的缘故,她汗如雨下。

  “下个月起,我爸不帮你们洗车了,他生重病,必须长期静养。”

  “以后都是你来洗?”

  “我没空,今天是最后一次。”她稍停,看着他问:“你可不可以现在就把这月的洗车费给我,晚上我来收钱时可以少跑一家。”

  他一愣,接着就从口袋里取出皮夹,拿了一仟五佰块钱给她。


  “谢谢。”收下钱她又问:“先生——”

  “叫我罗杰吧。”他一直没上车,就这么站着欣赏她洗车的动作。“好巧,我跟你的大老板有亲戚关系,他是我表哥。”

  “喔。”她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罗杰,我想问一下,关于你上次提的拍写真的事——”

  他双眼一亮。“怎么,你有兴趣了?”

  她点点头。“我可以找时间跟你沟通一下吗?我只想先了解一下状况,不一定会拍。”

  “可以呀。我给过你名片了吧,想找我谈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就好。我猜你现在

  一定在赶时间,小心别迟到了,我表哥很难缠。”他做了个鬼脸。

  “谢谢你提醒,我是要走了。”她刚洗完最后一部车,急急收拾了工具和清洁用品,她骑快车离开地下室。

  父亲的老爷机车在她回家途中抛锚,怎么使劲她都无法再度发动机车,万般无奈地,她只得将机车推回家去。

  虽然连一身汗湿的脏衣服都没换,还搭计程车到公司,但还是迟到了,足足迟到了四十分钟。

  匆匆赶到顶楼,她在总裁办公室前遇上正要出迷你电梯的孙劭学。他的司机推着轮椅正要送他进办公室。

  她瞪大了双眼看他,尚未发出一言便听到他先发制人的一声:“跟我进去!”

  她不知他为何一早火气那么大,难道他已发现她迟到了吗?还是她一身邋遢教他无法忍受?

  “总裁,我迟到了,对不起。”在他遣走司机之后,她自首。“这一身不合乎公司要求的服装,我也可以解释,等我解释过了,再请总裁处置。”

  他皱皱眉。她这副必恭必敬的可怜样让他认真地思索了自己在刚出电梯看见她时,何以有那般激动的反应。

  他不愿她看见自己坐在轮椅上。非不得已他不轻易让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尤其是她。

  尤其是她?

  他震惊于自己的想法。昨天她一离开他的办公室,他也随即离开公司,甚至没有交代她其它的工作,只觉自己想避免再与她接触。他气恼自己的矛盾,因为他已下达人事命令,要她替自己工作两周了。

  这种矛盾的情绪一直到昨天夜里还困扰着他。今早他一反平常地起晚了,所以才无可避免地让她看见自己坐在轮椅上的弱者形象。

  “你今天早上先去洗车了。”他替她解释。罗杰把她代父洗车的事都告诉他了。

  诧异在她眼里只维持了一瞬。“是罗杰告诉你的吧?”

  他恢复犀利的眼神里加了一点点温柔。“你必须这么辛苦工作妈?”

  她笑了。“尽点孝心而已,顺便运动运动嘛,今天是最后一次,明天起我保证不迟到,请总裁放心。”

  他察觉出她在自己面前已经可以自然呼吸了,这又令他不悦。

  “你——不怕我?”

  “怕你?”她一愕。“本来有一点啦,可是我现在不怕了,你其实不像大家形容的那么可怕。”

  “大家怎么形容我的?凶神恶煞?冷酷无情?”他紧盯着她问,眼里有两簇怒焰。

  发现自己说溜嘴了,未免殃及无辜,她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没有人这么形容过你,如果有,我会替你向他们解释。”

  “不必!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行了。”

  “是。总裁今天要我做什么?”

  “你先记一份重要会议记录的历程表,其它的事我待会儿再告诉你。”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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