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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为了根治她的心疾,东方吹云和东方吹雪远赴他乡,至今音信全无,令她好生担心。

  自己这身破弱躯体,总是让人为她伤神劳累,却又不见好转。

  “我不回衍风居,我要去天香楼。”一想到东方吹云兄妹正为她的生命奋斗、寻找出路,步灵均决定不再自怜自艾,她要为自己再活一遍。

  “去天香楼?可是上次金儿不是说……”那个荆璞小姐真有些怪怪的耶。

  月皎迟疑的表情让步灵均噗哧一笑,心情顿时好了大半。

  不想告诉月皎,她其实和荆璞在一天之内已成为好朋友了。

  她快步走向天香楼,在经过惜情阁时,仍有些却步,但她暗暗激励自己,勇敢地走过去。

  进入飘着淡淡茶香的天香楼,步灵均有些惊喜地看着早泡好茶等她的玉荆璞。

  “早知道你在等我,就不会呆坐在花亭里吹风了。”

  她选一个最靠近玉荆璞的位子坐下,不理会站得远远的月皎。

  “我也是刚刚才感觉到你的接近,趁着你未到时赶紧沏壶好茶候着你的。”为步灵均和自己斟满茶,玉荆璞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这玉二小姐可真怪!月皎瞪大眼看主子和玉荆璞谈笑着。

  前两天一见人就吓得躲起来的人,怎么她才回步家一天,就变个人似的?

  月皎还是觉得玉荆璞怪怪的,不过见到步灵均和她说话时开心的模样,也就不再那么排斥她。

  “想不想听我唱首曲子?”玉荆璞突然冒出一句话。

  “当然好,你已经养刁我的耳朵了。”

  玉荆璞略带深意地一笑,移步至她的琅宝琴后坐下,轻缓地吁了一口气,纤指一拨,温润清亮的曲调顺畅地由她指缝中流泻出来。

  她轻启檀口,吟唱出来的竟是那首君难托!

  “咦?小姐,她唱的不就是你最近常念的那首诗吗?”月皎也惊呼地问。

  步灵均早已泪流满腮,即使早知玉荆璞的特殊能力,她仍难掩内心的激动。

  “嫁时罗衣羞更着,如今始悟君难托--”

  “别唱了、别再唱了!”步灵均失控地吼叫出声,再也克制不住溃堤的泪水。

  玉荆璞并没有像月皎一样被她吓到,但仍停下弹琴的手,安静地看着步灵均。

  像是要把多日来的委屈一次宣泄似的,步灵均的泪一直停不住地流,把揪在掌心里的手绢都染湿了。

  “对不起……”她逐渐平息情绪,双眼哭得红肿,声音也变得暗哑。

  玉荆璞摇摇螓首,颇能理解她的难处。

  “别怪我交浅言深,你和我大哥等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会有波折是在所难免的,但千万不要以为,看不见、听不到就可以不在乎、不伤心。”这段话由玉荆璞口中说出实在有些怪异,她是那样年轻啊,怎么对感情比常人看得要透彻呢?

  “那我该怎么办?他的心里始终就不曾有我,也拒绝试着接受我呀。”睁着迷蒙双眼,步灵均早失去以往的冷静。

  “去了解他呀,去爱他所喜爱的呀。”玉荆璞眨着大眼,暗示性的说。

  “你是要我接受路云音?”步灵均闻言全身一僵。

  玉荆璞点点头。

  “太荒唐了,小姐,你千万别答应!”月皎气得发抖。

  胳臂当然是向内弯的,这二小姐根本是替玉荆风来当说客的。

  步灵均却认真的思考这一个方法,她不想欺骗自已,即使玉荆风昨夜真的伤了她,可是她仍然爱他。

  虽然必须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丈夫,这会令她心碎难过,但总比永远失去他来得好不是吗?

  * * *

  走出天香楼,步灵均竟真的往惜情阁走去。

  “小姐,你不会真的要和别人共侍一夫吧?”月皎紧张地跟在她背后。

  步灵均对她的问话似充耳未闻,仍径自往前走。

  她想要在自己勇气十足的情形下开口,免得待会儿后悔。

  “少……少夫人。”淡月一见到步灵均,一向的伶牙俐齿都收起来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惜情阁呢?”

  她搬来一只绣椅请步灵均坐,在倒茶水时,还下意识地瞄了一下内房。

  “请用茶。”

  步灵均接过茶杯,啜饮一口。“云音妹妹呢?怎么没见到她?是出去了吗?”

  “呃……表小姐她……她不舒服,在休息呢。”淡月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主子别在这时醒来。

  “淡月、淡月。”突地传来路云音虚弱的呼唤。

  “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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