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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噢!”她等不及要回家。不知怎地,安特洛感到心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掐捏了一下似地惊痛着。“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不用了。这是我脑震荡的代价哩。瞧!”她语调愉快地打断他的沉吟,对他俏皮地伸出舌头。

  他错愕地见那如玫瑰花瓣似的粉红舌尖上躺着一颗红白药丸,是那颗久违了的胶囊,一时间,她的动作,在他看来,仿佛是一种邀请……安特洛只能怔愣地注视她。

  “快拿回去吧!我的舌头好酸。”见他久久不动作,季白雪只得卷回胶囊出声,眼眸却闪着淘气娇俏的光彩。“王子殿下,我的手脚还动不了哩!”

  望着那再度对他吐出的舌尖,安特洛感到一股异样的炽热在血液里窜升着,那微颤的舌尖犹似初绽花瓣,教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受到催眠般地将那一抹嫩红轻含在口中,温柔地汲取着那花般的芬芳。

  这出乎意料的柔情,令季白雪能够感到惊愕以前便本能地合起眼,回应着这措手不及的温存。她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不知是激动抑或感动,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驻留在唇上的温热轻颤着,眼角也随之湿润起来。

  这样的昏眩是恋爱的感觉吗?当季白雪缓缓睁开眼睛,见安特洛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自己,想起了前一刻他所告诉她谬诺先王的情史,那段不可告人的情史,顿时心头猛然颤栗起来,她可不愿重蹈那位酒馆女主人的覆辙。

  “这算是我把胶囊交出来的报酬吗?”季白雪刻意无知无觉地问。“给钱不是更实惠一点吗?”

  闻言,安特洛一怔,浓密的睫毛微微低垂及时掩饰了受伤的神色,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的内心骤然大声斥责自己荒唐的绮思,暗忖:她想回台湾,她就快要回台湾了;想着想着,前一刻温存的激荡,她在他怀中轻颤的美好又不觉潜回他的思绪……不!停止。他大力地摇了摇头,恼悔之际,自己与布莉姬公主已订过婚的事实突地窜进他的脑海。

  这事实逼得他不得不认清情况,但……当他再度抬起眼帘,那对海洋般靛蓝深眸不由得再次映着那黑不见底的瞳眸,亮晃晃地有如遥远的东方神像般缥缈……

  季白雪,二十二岁,大学应届毕业生。记得她的相关资料是这么写着的,但她当真是二十二岁?望着那如初开蓓蕾的稚嫩脸庞,那写着青春的清纯双眸,安特洛这样怀疑着,若说她才十八岁,还较具说服力些呢!

  “你确定自己真的二十二岁了?”安特洛不觉喃喃轻问。

  “呃?”她一时恍惚,没听懂。

  “没什么。”安特洛故作轻松地站起身来。“等你伤势好了,我马上安排人护送你回去。”

  季白雪对他露齿而笑,算是知道了。

  安特洛深深瞅了她一眼,转身开门走了,推门而入的是守在门外的侍女。

  望着安特洛隐没在门后的背影,季白雪突然感到失落了魂魄。

  经过两三星期的静心休养,季白雪的伤势在明显的好转中。

  “嗨!”从门后探进头来的是安特洛。“今天的感觉怎么样?”

  坐在床上仍里着绷带的季白雪笑着对他招手。“医生说,我可以下床了。”

  “真的?”他走到床边。“太好了!”

  “是啊!”她对他露齿一笑。“我早上还走了一圈呢?不信你看!”

  说着,季白雪便“砰”地跳下床,但是由于多天以来,脚未曾沾地,虽说早上曾走了一圈,但毕竟是有人扶着,自己不花半分力气。

  但是这会儿,季白雪把脚放下,整个人扑通一声地便跌到地上。安特洛见状,连忙上前扶起她,关心地问:“你还好吧?要不要紧?”

  “怎么搞的?”季白雪懊丧地咕哝着。“早上明明人扶着,就走得好好的。现在却……”话才说着,脚下一软,眼看又快要瘫倒。

  “小心!”见她身子又往下掉,安特洛反射性地紧抱住她。

  顿时,季白雪猛然惊觉自己整个人被安特洛抱在怀里,自己的脸离他的好近好近,那环在她臂上的力量温暖而紧实,那靛蓝色的瞳光看来灿烂而浪漫,一时间,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比刚来时还要细瘦!安特洛怔怔凝视着在怀中的季白雪,心中闪过夹杂着愧疚的怜惜,那粉嫩的脸上仍贴着纱布,娇弱的身上仍里着绷带,还有缠绕在他鼻端的丝丝药味,这都是他的错。要是当初自己没有将胶囊……

  眼见那黑夜般的瞳眸,对自己闪着盈盈的波光;教人想一头栽进那无底的幽柔,滟红的唇瓣有如熟透的樱桃,教人想恣意轻尝那晶莹剔透的芬芳,尤其那熟悉的甜蜜,诱使他费力地吞下一口口水,更由胸口剧烈的起伏中,他感到一股躁热急冲上来。

  这距离是如此之近,仿佛连对方的心跳都能清楚感应到,像是要将她与自己揉合为一,安特洛不由自主地将怀中的季白雪拥得更紧。

  那萦绕在她鼻端微微的薰衣草香仿佛随着安特洛加重力量的拥抱更清晰了,季白雪不由得地嘤咛了一声,就在她意识到怎么回事以前,安特洛已俯下头,攫住她微启的唇瓣。

  霎时,天地似乎旋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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