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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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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水仙似乎天生就不是个喜欢消沉在愁波苦海里的女人,当她看见他又露出蹙眉沉思的表情时,她马上唱反调似的绽开足以颠倒众生的欢颜喊道:“臭豆腐、臭豆腐,我闻到臭豆腐的味道了!” 瞧她像个孩子般猛吸着鼻子、猛吞着口水、满脸欢悦的样子,庄颐第一次为她设想的咽下了一脸因异味扑鼻而想翻胃的表情。说实在,他一向不敢恭维那类有害健康的垃圾食物,但为了刚才那一点感动,又加上怕伤了她的感情,他耐心的在远远一旁等她吃完一盘好臭的臭豆腐。回家的沿途,还得不断的忍耐她那一口在他身后直扑而来的大蒜味。 说真的,这可一点都不好玩,而且他发觉,吃完臭豆腐的黎水仙变得很聒噪,这是臭豆腐的作用或者大蒜的作用,庄颐认为有研究的必要,但后来他又决定放弃研究,因为他实在受不了那两者的味道。 做完不研究的决定后,他突然产生困惑的问她:“你和庄琛或其它男人约会时,也吃这种东西吗?” “几乎没有,因为这味道并不怎么好闻!”她答。 她并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嘛!他冷笑着往坏处想:吃这种东酉要接吻会有多麻烦,可是他没有明着说出他的猜疑,只是闷闷的问:“那为什么你和我在一起时,会想吃这种束西?” “我也不知道ㄝ!大概正巧闻到了,又正巧嘴馋。”她顿了一下,才小小声的又补充了一句:“何况,你是我的丈夫,我的顾忌没有那么多。” 啊!就是最后这段话,释放了他刚刚的猜忌与坏心情,也让他突然觉得臭豆腐和大蒜的味道并非真的那么难以忍受。 他有点乐陶陶了良久,才微笑着又问:“是什么原因让你去尝试并喜欢上臭豆腐?” “原因很简单,我是受骗上当的。”她一本正经的说。 “受骗上当?”庄颐则是一脸呆板。 “对呀!”她憨态可掬的解释道:“那一年我读国小六年级,有一次放学,闻到一股几乎教人翻胃的扑鼻异香,又连带听到某个扩音器一直念着:‘臭豆腐,世界臭的豆腐,来哦,来吃世界臭的豆腐。’当时,我就因为好奇‘世界臭的豆腐’是什么滋味,所以鼓足勇气上前去吃它一吃,谁知一吃不可收拾,‘遗臭’到今天!” 庄颐真被她的解释逗笑了,且一笑不可收拾,笑得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大概从未见过他充满“笑果”的这一面,黎水仙的表情显得有些错愕,但不久之后,她也跟着他漾开了一个明亮的笑容,那笑啊,天真烂漫得令人想拥她入怀,令人想不顾她一嘴的蒜臭味而一亲芳泽。 不过庄颐可没当着众目睽睽去大胆尝试,但他也没有放弃等待机会。他还会再亲吻她,甚至他还可能由她那边获得更多,他自信的想。 而他需要做的只是──等待拥她入怀,一亲芳泽的“机会”。 “机会”的确比任何庄颐所能预期的还要来得早且快。 就在上市场的翌日,也就是庄颐和水仙结婚满三星期的前两天,水仙的父亲黎昆大清早便打电话来通知水仙,他将于两天后登门探访他们夫妻两并小住几天。 黎昆是问了女儿:这样子冒不冒昧? 水仙的答案当然是不会。父亲欢喜的来做客,哪有女儿嫌冒昧的道理! 问题是──女儿不嫌,女婿嫌不嫌却是个未知数? 这正是水仙最头大的地方,由结婚数周的观察心得,水仙知道庄颐是个相当注重隐私的人,而父亲黎昆的到来,意味着做女婿的他不能再保有太多约隐私。 首先,两人不同房不同床就是一个问题,这样不正常的夫妻关系铁会引起父亲的紧张与关切,再者,目前她和庄颐对彼此的态度虽有改善,但仍是没亲昵到足以取信父亲,让他认为他们是对心甘情愿且恩爱的夫妻。 啊!她最害怕的正是,自己的婚姻会招致这两年已有明显宽慰心情的父亲再度操心、头疼。她简直是没想到自己还得在这场婚姻中承担这样的后果。 水仙前思后想、深思熟虑了一整天,她唯一能找到的方法便是找庄颐商量。 当夜的凌晨,水仙又在他那管清越凄凉的萨克斯风声吸引下走向他,但这次不是在更深露重的阳台,而是在他男性气息浓厚的房间。 水仙曾事先敲门,但她不待他回应便轻轻推门而入,他的乐声──一首颇耐人寻味的What You Gonna Do About Her(你将拿她如何),幽幽的回漾在他品味颇淡雅的房间。 这是水仙嫁入雾庄以来第一次踏入庄颐的房间,她自然而然的“观察”并发觉他的房间比她想象的还简洁舒适、还有格调。一切设计,主要是试图方便他的双腿,像以加高的枫丹木复式地板代替床板,让他睡卧的范围加大;明亮的落地窗,只饰以单层且图案典雅的结穗窗帘;一张约和轮椅等高的长弧形沙发,醒目的紧靠在复式地板旁,像等着提供它的主人一个更舒坦的坐卧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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