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祈有些懊恼,什么姓不好编,偏偏编成和他同姓,也难怪他会得意。
“楚儿?你姓楚?”仇英跨前一步,神情是不信与愤怒。“别当我是傻瓜,丫头,你若不照实说,谁也保不了你。”仇英耀武扬威地在花祈脚下甩落一鞭。
花祈已倦于威胁恫吓,她漠然地回视仇英。
令人讶异的是,这回楚天漠竟主动出头替她解围。“楚儿的确是她姓名,正因为五百年前和我是一家,我才会特别‘眷顾’她。”楚天漠讽刺的扬起嘴角。
他自嘲的话语引来众土匪暧昧的笑,几乎成功的取信了众土匪,但只是几乎!
“我不信!”仇英恨声道。似乎不把花祈“栽赃”成告示上的女子就誓不罢休似的。
“那要如何才能取信于你?”楚天漠依旧双手抱剑,闲闲的问。
“她得证明她姓楚!”仇英分明是故意刁难嘛!她当然晓得楚儿——花祈不可能拿得出任何证明。
但楚天漠却出人意表的走向花祈,淡淡的扫了一眼她失色的花容,云淡风清的命令道:“拿下你手腕上的青玉镯子。”
花祈下意识的以手覆住青玉镯,“你想做啥?”
“我说拿下来!”他转而以强硬的语气命令。
花祈原想驳抗,但周遭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却令她惊觉,此刻唯有楚天漠是她的救星啊!她乖乖的拔下青玉镯递给楚天漠,楚天漠却瞧也不瞧的将它拿给仇英。
“你看镯子内缘的刻字,它足以证明楚儿没有说谎。”楚天漠直视着仇英说。
仇英依他所言仔仔细细地察看青玉镯的内缘,而后气极的发现竟真有“楚儿”两个微小的字迹。
“这是不是你事先送给她的定情物?否则,你怎么知道她有个青玉镯子?又怎么知道里头刻着‘楚儿’二字?”仇英一向心思缜密,狡猾如狐狸,也难怪她会怀疑。
花祈闻言,心一惊,她带着镯子一月有余,都不曾留心到那些字,何以楚天漠知道?而鬼使神差的是,那些字居然和她瞎掰出来的相符!
楚天漠很快就解开两人的怀疑。
“仇英,你太抬举我了,我是个亡命之徒,何来这么贵重的青玉镯子送人?就算真有,我也不会吝啬,毕竟,她让我享受过无限的风流快活。”楚天漠邪恶的耸起一边的眉头,众土匪闻言,皆再次笑着鼓噪。
“至于我为何会知道镯子里的刻字?唉!大伙也晓得,咱们是别人口中的贼,既然是贼,便免不了贼性难改。趁她睡着时,我好几次拔下那镯子,心中挣扎着该不该将它占为已有,后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一点良知,想着,既已占有人家的身子,又怎好再夺人家的镯子呢!”此时的他又成了冷面笑匠,亦诙亦谐的嘲弄自己。
“好个良心啊!楚天漠。”众土匪不禁抚掌而笑,很难得楚天漠也会有调侃自己的时候。
花祈错愕于他怎能厚颜至此?想偷她的镯子还当众招认,可她又直觉楚天漠只是故意唬弄人,她怀疑是否他与这只镯子、与甪直镇的楚家二老有所关联?
念头在一瞬间闪过!
仇英将脸凑近楚天漠,狐媚一笑后,是一脸恫吓。“良知对咱们这类盗匪而言是不必要且危险的,记着我的话,楚天漠!”
说罢,她因目的未得逞而恨恨地掉头,临去前,还厚颜无耻的当着众人的面将青玉镯子套上自己的手腕,宣示那只镯子已为她所有。
花祈喘息着,怒气染红了她的双颊,有一股冲动让她想甩仇英那丑陋的嘴脸几巴掌,再劈头夺回青玉镯子——那是楚家二老好意借她的传家之宝哪!
楚天漠再度看穿她的冲动,坚实的手臂再度如炼般的锁住她。“不要自找麻烦。”
“可那是楚家的传家之宝!”眼看着四周的土匪逐渐散去,眼看着仇英大踏步远去,她意欲追去。
“即使是传家之宝,也没有你的性命重要。”他表情严厉,却无限真诚的提醒她。
但愤怒却令花祈感受不到他的真诚!
她转头瞪他,并被他的背叛所伤害。为了某些奇异的理由,她以为他该晓得那个青玉镯子对她的意义,以为他会帮她夺回镯子,可她终于了解,自己实在不能对一个亡命之徒要求太多。
而她执意打内心唾弃楚天漠的灵魂……假设他“有”灵魂的话!
仇英气冲冲的冲入寨内大厅,差点撞上端来茶水的大傻。
“姑……姑姑!”大傻结巴的唤着仇英。
仇英火大,执起一杯茶水便朝大傻泼去。“哭哭哭!哭你的大头啦哭!再不滚远些,我就教你大哭特哭。”
大傻吓得转身便跑,一溜烟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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