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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唉!面对日青日趋冷淡,冷淡到近乎陌路的表情,燕娘也只能哑吧吃黄连,暗“凝”有理说不清。

  可时间依旧在运行,日子也一样要过下去。原以为儿子娶了个如花美眷便会收心的向家二老,怎么样也没想到儿子不但故态复萌,而且变本加历的堕落。

  两老当然训过儿子,可是一向宠溺惯了,日青根本当两老的话是过耳东风,还要他俩对他这个做儿子的若有任何不满或疑问,可以去向他们的媳妇巴燕娘寻求答案。

  日青如此满不在乎的回答,的确有些秆逆,向家两老虽有气,但又因为溺爱已是无可救的习惯,他们只好找上燕娘,想问出日青“变脸”的原因。

  燕娘只回答了两老,可是答案只有三个字——“不知道”!在无法勉强的状况下,两老只好对着燕娘重弹了几句老调,说什么夫妻吵架,就像衣衫破了,是“小孔不补,大孔叫苦”。

  燕娘怎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补”,才能补回日青对她这个妻子的信任,可是不“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挣到手的幸福从此溜走?

  正因为不甘心,这天日。上三竿时,燕娘便鼓起勇气来到偏院这间原为客房,现在却是日青夜寐的屋子。  

  一个小厮正拭着茶几桌椅,燕娘问道:“少爷呢?”

  “少夫人,少爷正安寝着。”小厮必恭必敬的答应。

  打发了小厮,燕娘掀起纱账,发觉账里的日青并不如小厮说的正“安寝”着,他翻来覆去,时有呓语,几次还清楚的低唤“水翎”。

  燕娘的内心因此而酸痛,而翻搅着恨与不恨两种复杂的情绪。她不该恨水翎,因为水翎温柔和荡,一向待她情同姐妹;可是正因为水翎的了无缺点,才令自己的夫婿对她如此的念念不忘,身为妻子的燕娘焉能不恨?

  而说到恨,燕娘回过神来一定睛,就瞧见日青已经抱着头醒来,乍见她,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但很快窜人不屑与恨意等种种情绪。

  燕娘不懂,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否则日青怎能对已结发的她表现出那样的疾言厉色?

  “你来我的卧房有何贵干?莫非是空闺难守,来勾搭我的奴才?”说着,他还瞟了眼小厮走远的那一方向。

  燕娘原想粗俗的答他:我哪那么能“干”,连才见过一回面、讲过两句话的奴才都能勾搭?可她原是个羞怯胆小的女子,自小养父母也教授她三从四德,她气虽旺在上头,却也不敢违背女德的顶撞他,只表情委婉的喃道:“燕娘是有些事,想来找相公你谈谈……开诚布公的谈。”

  “叫我‘向公’(相与向音同),我还没那么老,你干脆加一个字,叫我‘向公子’吧!”向日青阴她,表情犹如六月飞霜。“还有,我怀疑咱俩有什么可谈的?”

  “咱们是夫妻呀!应该是无话不谈的!”燕娘一急,便坐人床沿,揪起他的臂膀摇他。

  日青再次不屑的撇下嘴角。“我真的不认为咱们能谈,更遑论无话不谈!”他瞠视她放在他膀子的纤手,像看见蛇蝎肢的挖苦道:“不过既然你想谈,咱们就来谈,至于投怀送抱,你可免了!”

  燕娘像被火灼着了般收回自己的手,愁闷的咬了咬唇。“我知道,你怀疑我……你怀疑我婚前……不贞!”

  “你难道不是吗?”日青慵慵然的反问,像并不在乎。

  “我当然不是——”她惶惶的自白,“我承认,在我住进靖王府前,我的养兄巴锴一直觊觎我,可我在我养父巴格隆的保护之下,并没有让巴锴得逞分毫。至于……新婚那夜,为何床上不见落红,连我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敢以我已故的亲生父母起誓,新婚那夜我所给予你的,绝对是我最清白的身躯。”

  她无辜的眼神及哀裒以告的模样,一时间的确策动日青的悲悯之心,可是一思及她曾和他的好友们联手引他误陷婚娴歧途时,他便难掩对她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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