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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向日青又是短暂一楞,之后他追了几步,在凉亭口上追问:“假使我想放手和你睹上一赌你我的——亲事,我又该往何处去寻觅你呢?”

  向日青这话一出,两人都有点不敢置信。

  燕娘眼带秋波,默默的瞅他片刻,才答应道:“到九门提督府去找我爹谈吧,盼望——后会有期了!”

  衣袂翩然的,燕娘的身影迅速的消失于运河畔的某条胡同里,和她的一群狗头军师——花绮、镜子和杏姑会口。

  这群应该守在靖府深闺的小姑娘们,又在耍什么花招?

  事实上,她们是在图谋一件事——向日青和燕娘的婚事。

  这整件事的酝酿到完成,得从某日杏姑在燕娘房里无意间见到一张花笺说起,那花笺上,除了填满“向日青”这个名字之外,尚有一些哀怨的诗句,例如:“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例如:“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杏姑是个乡下女子,没念过多少书,但也觉得事有蹊跷。她把花笺拿给花绮和镜予看,原想当茶余饭后的笑料取笑取笑燕娘,没想燕娘知道之后,竞恼羞成怒,差点反目,弄得杏姑不知如何收场?

  花缔和杏姑两人都是直性子,对燕娘的激烈态度,她们抗瀣一气的认为她是因为心虚导致反应过度。

  镜予年纪虽小,对事情的看法却深奥多了。她套问出燕娘对向日青的真实感想,而这一问,她恍然明白,原来燕娘比二婉水翎更早见过向日青,并深深为他潇洒不羁的气度所吸引。

  对向日青,燕娘原就有爱慕,只是因为不敢妄想高攀,再加上后来知道他中意的是水翎,她才逐渐将爱意深埋,没想事情在尹霜若出现时产生了变卦,而她正为向日青的因爱落魄、因情潦倒而深感忧心,正不知如何是好?

  听完燕娘的叙述,连年纪尚轻的镜予不觉都要吁问:“情是什么?”而在恍然大悟燕娘深深恋慕向日青的同时,她不觉想起上次应众姊妹之要求,所做的心灵感应结果——掀起二婶水翎盖头的,不是向日青,面是一个比向日青更斯文几分的男人。至于出现于镜子脑海画面中的另一对新人,竟是向日青和燕娘。

  这么说来,感应的结果是否正暗示着,燕娘和向日青果真该是有缘分的一对?

  基于这点可能也是“天意”的缘由,镜子找来了姊姊纤月、花绮以及杏姑等人共商大计,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促成燕娘和向日青的这段姻缘。

  后来,纤月干脆把任昕和连保岳也拉来一起商量,他俩也正愁着该如何拉他们的好友向日青走出情波酒海,走出水翎他嫁的阴影。

  至于这本来错乱、干坤倒置的“赌亲计”,自然是由颇为了解向日青的两位大男人任昕和连保岳设计出来的,他们认为向日青正别扭着,来硬的,让长辈逼婚自然是行不通,可是光使软的,又很难迫他就范,倒不如使个“软硬兼施”的奇招异术,还可能使他因好奇和冲动而上钩。

  燕娘原本是个内向害羞的女子,不过在一些非比寻常的时刻,她又的确有着非比寻常的勇气。也因此,燕娘最初虽有些排斥任昕他们的计谋,但为了一己的终身幸福,她最终还是点头应允演出这出戏。  

  算来,任昕、连保岳和向日青这三个人,朋友也不是做假的啦!两位挚友深诸向日青是个禁不起激将的“好奇宝宝”而i文一计,果真撩起向日青对巴燕娘的好奇。

  “一品香”浇酒事件过后不久,任昕和连保岳就窃笑着接受了向日青的委托,开始假装“不着痕迹”的打探起巴燕娘的家世与性情。不着痕迹是向日青的要求,任昕和连保岳在一番假装之后,自然要替巴燕娘说上一堆好话,幸好燕娘的好品德有目共睹,不然任昕和连保岳还真不敢拿日青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呢。

  总之,因为这一大票人的推彼助澜,向日青看似再次动了凡心;又加上任昕和连保岳三不五时的竭力“激将”,谑称他没胆子和一个女子赌上一赌;更加上不愿被人说成他是为了水翎而一蹶不振。他竞主动人瓮,不止要求他父亲托媒去巴家提亲,还央求这个大媒人得由靖王夫妇担任。

  或许向日青如此的作法是赌气,有意一雪被水翎格格弃婚之恨,不过总算他和燕娘的婚事底定,而当结婚大典礼成这天,包括靖主爷夫妇、向大人夫妇,以及任昕这批挚友。沉重许久的心情整个都放松下来,他们相信,以燕娘的贤德聪慧。定能紧紧收拢住向日青那一向不羁,却曾经失落于水翎身上的心。丽向大人夫妇,更乐的开始期望能早日含贻弄孙!

  然,还是老话一句——这世间诸事,又真有几样能尽如人意呢?

  “海意坊”的生意在一阵忙禄之后,终于步上正轨。自从生活上没有了后顾之忧,尹家的每个人都显得有朝气了起来。

  尹母田氏的瘦颊丰润了不少,霜若一向如霜的脸庞也不时多了抹笑意,就连对她的“霜”意颇恐惧的丫鬟虹儿,如今都敢找霜若扯淡。其中改变程度最大的,莫过于水翎的夫婿尹鸿飞。

  和水翎婚后不过四个月余,他已判若两人。除了不再生发怪病,还因为水翎给予适当的调养,愈发玉树临风,气宇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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